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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

今天是大年夜,一會兒要吃年夜飯了,看時間也刷不了副本,索性掛機聊天算了。

於是他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了實話:「因為我不敢。」

溫霖愣了。

紀似乎也能感覺對方的疑問,他停頓了一下,然後伸出手指,摩擦著手上打籃球留下的繭子。

「給你講個秘密。有次,我在籃球場邊,看那個一直暗戀我的哥們兒打球。球進了,然後他扭臉兒,朝我笑了笑那模樣可真他媽帥。不怕你笑話,那時我就在心里想,我靠,我要是個女的就好了。這樣,我就敢喜歡他,他就能喜歡我了。」

紀對溫霖總是那么惡劣,他離他時遠時近,態度含含糊糊,明明想放他走,卻又吊著他。一方面是因為兩人好歹當了那么多年的哥們,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曾經,喜歡過溫霖。

溫吞的、毫無激情的、白開水一樣的、人設爛大街早就過時的,溫霖。

溫霖不會說俏皮話,不會逗人開心,長的不爺們性格不爺們做派不爺們,偏偏還總是有點自以為是的小毛病,看到他端杯冰奶茶都要用紙給他隔開可笑,他紀需要溫霖這么做么?

可是這個人,一直尊重他,不為難他,會哭、會笑、會臉紅、會生氣,卻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剛硬的於思遠渾身都是棱角,他打磨這些棱角時,也讓自己傷痕累累;高傲的蔣秋桐從不肯主動低頭,哪怕勉強示弱,都顯得紆尊降貴。

紀喜歡新鮮刺激,喜歡調教征服人的快感,喜歡把別人塑造成他想要的樣子,然後再拋之腦後。他的集郵癖越來越重,情人一個比一個有特色,每個都不相同,他花了大量的時間和力去降伏他們,然而只有他從來不肯不願不稀罕不舍得下手的溫霖,在紀還沒下手前,就主動拔掉了自己的每一個根刺,磨平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對他敞開了自己的懷抱。

他一邊嗤之以鼻,卻一邊忍不住心里發酸。他足夠薄情寡義,足夠鐵石心腸,於是就連張鶴也不知道,其實他紀,也是有感情的。

紀閉了閉眼,用布滿指腹的繭子摩擦著自己的眼瞼,聲音越來越淡:「他是個直男,我不想掰彎他,不想把他拽進泥里,當朋友就很好,哥們也行,最好離我遠一點,偶爾吃頓飯打個籃球,關系不咸不淡,就可以了。」

「那就是個傻`逼,像衛瀾那種木頭哦,就是我前男友,被我甩了都知道揍我一頓。可我玩了他這么多年,他卻只潑了我一杯咖啡。拜托,才一杯咖啡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我臉皮這么厚,洗把臉就拍拍屁股走人,晚上還能照樣回去浪好么!?」

紀用那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臉,掩去了面上的表情,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插進發絲,將發型撥得更亂。

那次他決定坦白的時候,掐著溫霖上課的時間,天還沒黑就爬起來,坐了幾個小時的大巴,又打的,一路倒騰,才到了溫霖的學校。其實一路上他都很猶豫,真的要放手么?真的要坦白么?有沒有折中的辦法?

他不想失去溫霖,他知道,自己一旦交了底,那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站在門口等溫霖下課出來,外面很冷,雪堆在地上,涼氣順著他的腳心往上爬,他凍得像根木頭。

真冷啊。他想。

然後他想,溫霖每次跑到學校來找他,是不是都是這樣過的。

風塵仆仆,冬冷夏熱,風吹雨打。

算了,放手吧,就當是做善事了。最後他想。

於是,他頂著一身咖啡回去了。

「……」

滿室寂靜,對方始終沒有給他反應,他也沒有再說話。沉默良久,紀忽然沒頭沒腦地又重復了一遍:「……我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剛剛步入青春期那會兒,他知道了自己的性向,內心茫然又惶惑。他從小就隱隱覺得自己跟別的同齡人不一樣,而這種不同真的被證實後,紀卻巴不得自己的預感是假的。

記得那會初一,他們寫作文,題目是想要當什么。已經初具氣勢的張鶴坐姿板正,一筆一劃地寫,他要當邁克爾喬丹,一扭臉,卻看到小紀的題目,他想當一個女孩兒。

後來紀把這篇作文給撕了,交上去的中規中矩,說他想當一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