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秋桐從懷里掏出一個紅包,血色盡褪的薄唇看起來蒼白極了。它勉強彎了下,硬生生做出了個笑的模樣:「這是蔣哥給你的見面禮,祝你和思遠……長長久久。」
紀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蔣……蔣哥,我真不能。」
周圍的人都在亂糟糟地瞎起哄,於思遠見紀一副受驚嚇的小白兔樣,到底有點不忍心,伸手替他把大家的紅包都給接了,又揉揉他的腦袋往下一摁:「還不說謝謝?」
紀心里百味雜陳,面上卻像個聽話的木偶似的,聞言乖巧地一彎眉眼,露出個干凈的笑來。
「謝謝叔叔阿姨、姨母、春水姐,還有蔣哥。」
蔣秋桐慢吞吞將手回來,聞言不高不低地應了聲,垂眸一笑:「客氣了。」
飯桌上,蔣秋桐幾乎沒動筷子,只意思意思夾了幾夾素菜就不吃了。他也沒離席,就坐在原地,安靜地注視著坐在於思遠身旁的紀。
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像是要把這一幕刻在心里。
就像他那天推門而入,看到病房里的紀和溫霖正在親密那時一樣。
蔣秋桐有點想笑。
說起來,好像紀身邊,真的從來沒有缺過人陪。
目前為止,他已經看到紀出現在三個男人身旁的樣子了。
在張鶴旁邊,他是嬌縱的。
在溫霖旁邊,他是軟和的。
在於思遠旁邊……
蔣秋桐閉了閉眼。
這一幕像是淬著毒帶著刺,扎得他眼睛生疼。
他曾得意,自己把紀從溫霖身邊搶走,卻不知道,原來紀的心尖尖,是他一路看顧長大的弟弟。
旁邊蔣母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看他們做什么呢?」說完又有點警惕地問,「你別是看到他們倆恩恩愛愛,也想去當同性戀了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蔣母一直覺得自己兒子有當同性戀的潛質,為此蔣秋桐簡直煩不勝煩,可事實證明,知子莫若母,蔣母一點兒沒錯。
蔣秋桐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確實挺配的。」
真的挺配的。
兩人不但身高相仿,還有一樣好看養眼的皮相,於思遠豪邁大氣,紀英俊明朗,互動間融洽和樂,看起來,真是再相配不過了。
蔣秋桐不禁回憶起,紀在自己身邊時是個什么樣子。然而他想了又想,最後只悵然地發覺,紀在自己身邊時,總是牙尖嘴利,以至於兩人相處總帶著三分火氣,至於看起來相不相配……他竟然想象不出來那情形。
……大概是不配的。
他冷靜地想。
令人胃痛的一頓飯吃下來,又耐著性子跟長輩鬼扯了些有的沒的,算算時間,蔣秋桐把車鑰匙扔給姐姐:「你一會兒開車送媽回家。」
蔣春水一愣:「那你呢?」
蔣秋桐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於思遠就攬著紀的肩膀,笑眯眯道:「我們當然是去吃燒烤啦。」
蔣春水踹了表弟一腳:「好小子,吃燒烤都不帶我。」
於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