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難得被發小溫柔對待的紀,到底沒有在張鶴懷里哭出來。
他嬉皮笑臉地給張鶴當拐棍,讓對方搭著自己的肩膀,出了小區以後直接打的去了最近的酒店。
開`房的時候,張鶴糾結了一下,然後自暴自棄地選擇了大床房紀今晚肯定是要跟他睡的。他木著臉任由前台小姐姐隱晦打量,然後向對方借了一個輪椅。
紀嘲道:「喲,輪椅,上次當著徐葉葉我都沒好意思說你坐輪椅的樣子太他媽狗了,她推著你,簡直是黑道大佬老夫少妻禁斷愛。」
張鶴鬢角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他這么折騰一路,還是有點托大了:「閉嘴。」
紀立馬閉嘴,老老實實推著輪椅進了房間。
看到大床房的時候,紀的身體快過意識,很自然地吹了個口哨:「好浪漫好性`感。」
張鶴:「……」
他忍無可忍,一巴掌把將這個越難受就越作妖的蛇病糊到了床上:「趕緊睡!」
紀麻溜從床上翻起來躥進浴室,從門縫里探出一個腦袋:「尿急不?不尿急我就先洗個澡,你先睡吧。」
張鶴擺手讓他快滾,然後把自己扔到床上,總算是緩過了勁來剛才有一陣子,他還以為自己會撐不下去了來著。
浴室里稀里嘩啦的水聲就沒停過,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貨要干嘛紀肯定會把水打開,然後借著水聲悄不聲兒的偷哭。
頭疼。
他揉揉額角,攤上這么個貨,真是要了老命了。
果然,紀這個澡洗了很久,久到張鶴幾乎已經睡著了。他半夢半醒間,感到床鋪一重,一個帶著濕潤水汽的人小心翼翼地掀開,鑽了進來。
皮膚冰涼。
張鶴有點睡迷糊了,他閉著眼探了下對方的體溫,咕噥一句:「傻`逼么洗涼水澡。」然後將人往懷里一撈,拍了拍對方的背,「哥給你暖暖。」
說完,呼吸再度變得輕緩,他實在是太累,轉瞬就又睡著了。
紀只覺得冰涼的身體被投入熨帖的熱水中,從骨縫透出來的絲絲縷縷寒意被盡數驅散。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避開了張鶴的傷腳,然後伸出手臂攬住對方,小奶狗似的、充滿依戀地蹭了蹭對方的肩膀,也安心地睡著了。
第二天兩人回了家,下了飛機一上的士,紀就讓司機師傅帶他們去了醫院。
張鶴眼皮一跳:「去醫院干嘛?」
紀垂眸看著他打的石膏:「你說呢。」
張鶴莫名有點怵,啞了。
事實證明紀真他媽明智張鶴昨天做了個大死,自己一個人一路蹦噠幾千里,剛剛有愈合跡象的骨頭又裂了。
紀看著照出來的片子心疼得直抽抽:「卧槽幸好只是骨裂疼不疼?」
張鶴剛想脫口而出一句「你說呢」,一抬眼瞧見紀已經開始發紅的眼圈,心一軟,把話咽了下去,只伸手狠狠在對方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那以後就少去作死……還得勞累我一八十老父拖著殘軀大老遠跑去給你屍……」
這話不是玩笑,昨天紀給他打電話時那架勢,聽對方描述那陣仗,張鶴的心當時差點停跳,緩了半天才想起來急急忙忙訂機票趕過去。
他是真怕那兩個男人不管不顧,把紀揍成個殘廢。
一個體格健碩的成年男人,在憤怒下的力道有多大,瞧瞧之前被紀揍進醫院,現在還沒出來的那位仁兄,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更何況那是兩個,紀又理虧,還無依無靠,肯定任由他們發泄怒火。萬一沒輕沒重被打死打殘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