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干脆的說:「好吧。」
他大踏步地走進大廳,第一眼就看見了茶幾上快要涼透了的牛奶:「你沒喝?」
很顯然。
不知道為什么,陸川忽然覺得有些心虛。他抿了抿唇,沒有回答赤司的話。
赤司握著那杯牛奶,抬起眼看了看上方陸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好看見白發蒼蒼的老管家端著另一杯牛奶自二樓走了下來。
於是陸川在心虛之余,又多了一重愧疚。
「把它喝了。」赤司自老管家的手中接過牛奶,徑直遞給陸川,完全不容置疑地說。
陸川一口氣喝完了牛奶。
在原本裝著牛奶的空玻璃杯被老管家連同那杯冷了的牛奶一起端走了之後,牛奶表面泛起的白沫還依然停在陸川的唇角。那一圈白印子在他紅潤的唇邊顯眼極了,赤司看著他嘴角的那圈白印,眼神暗了暗,然後伸出手指,仔細地抹去了那一圈白色。
「其實不用……」陸川有些發窘,但赤司搖了搖頭,並不以為意。所以在忐忑了幾秒之後,他也就淡然了下來,很快就想起了今晚的正事。
他小心地看了看自家哥哥的神色,斟酌著語氣慢慢地說:「……今天……黃瀨……」
「他還活著,如果你等待到現在就是擔心著他的生命安全的話,那你完全可以放下心來了。」赤司諷刺性地彎了彎唇角,接著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修長的腿很不符合禮儀地搭在茶幾上,左手懶懶地撐著下巴:「四肢也完好無損,不會留下任何長期的後遺症。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臉上的那道淤青他可是平面模特。」
陸川局促地坐在沙發上,完全不知道如何開口:他究竟是哪里不對了才決定等到現在的?
坐在對面的赤司抬眸望著他:「你要問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
愈發感到窘迫的陸川不自覺地把唇抿得更緊了些。
「好吧,那我問你。」赤司看似不經意地瞥過陸川在光線下輪廓優美的唇線,放下腿,坐直了身子,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下,目光灼灼地望著陸川:「你喜歡黃瀨嗎?」
「不喜歡。」陸川飛快地回答即使他還不是很清楚「喜歡」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但即使是他對感情那點模糊的理解來看,「喜歡」這個詞也不適用於他對黃瀨。
「那就離他遠點。」
「……好。」
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大廳里的那盞燈孤獨地照耀在他們的頭頂,熾白色的光籠罩在他們的身周,將他們與周圍的黑暗隔離。
仿佛一個只有他們彼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