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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坐在約普床邊的椅子上,問:「昆比和安德列夫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約普緩慢但清晰地道:「昆比父親一開始只是暗地里資助安德列夫在吞噬恆星系發展礦業,你們知道的,δ星系有將近兩成的能源和礦產分布在這里的礦星上,但因為環境問題元老殿一直不同意大規模開采。後來安德列夫被趕到了那兒,昆比父親因為基因研究需要大把的錢,所以向他提供了高息貸款,幾十年來撈了很多很多錢。

「不過他提供的僅限於資金和設備,在得知安德列夫通過吞噬教綁架礦工的時候,他意識到他的胃口太大了,這么下去可能會出事,就決定撤出自己的資金,但安德列夫不同意,還用向帝國告發來威脅他。後來,我和老……羅素先生一起出了事,失蹤了,昆比父親查到這事可能和安德列夫有關,就帶人親自去他的基地,以談判為名暗中打探我的下落。」

聽到這里羅素心里稍微好受了點,這么說昆比對約普還是有感情的,雖然這結論對任何事都於事無補,但不知怎么的,他還是替約普感到寬慰。

衛隊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問:「即使在開戰之前,吞噬恆星系也在機甲兵團的監視之下,昆比想要進去要花很大代價,冒很大危險,恕我直言,你只是他的養子,而且從來沒有被公開過,以他的地位為什么會為你冒這種風險?還是你想隱瞞什么,比如他根本早就通敵叛國了,不止是提供高息貸款這么簡單。」

約普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隔了半天才咬了咬牙,道:「不,他只是個生意人,擁有合法的社會地位和正當產業,他沒有必要冒叛國的風險。至於我的身份為什么沒有被公開,只是因為……因為我不僅僅是他的養子,還是,還是他的情人,他的實驗對象。

「很久很久以前,他在無數個獨角獸變形人中選中了我,開始對我進行漫長的基因改造,目的是想要得到一個純正的蝠虹龍後代。在伊萬斯大帝執政之前,昆比的父親也參加了元首競選,雖然後來他因為沒有和注定伴侶結婚而被取消了競選資格,但昆比一直以來都以索特陛下天然的競爭對手自居,他想通過合法的手段取得星系元首的地位,所以他根本不屑於叛國。

「在我之前,很多接受實驗的獨角獸都死了,只有我經過了所有的改造階段活了下來,所以對於他來說,我在某種程度上和這個星系一樣重要,冒險來一趟吞噬恆星系是完全值得的。」約普木然陳述著這一切,仿佛根本與他無關,羅素卻聽出了其中無限的悲涼與痛苦,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衛隊長皺眉,接著問:「如果你是如此重要,他又怎么會讓你流落在外,甚至被吞噬教綁架?」

約普面如死灰,艱難地道:「因為,因為還有另外一件非常邪惡的事情,他必須要一個完全信任的,聽話的,背景單純的人去辦他想要毀掉他唯一的對手,索特陛下的後代,讓他們和自己一樣變成幻形獸,畸形,甚至根本就無法出生。」

雖然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時,羅素還是為著無比惡毒的計劃感到後背發涼,約普木然看著眼前的虛空,繼續道:「他派我潛伏在羅素先生身邊給他長期下葯,一開始我用各種辦法推脫了,後來羅素先生和索特陛下結了婚,還懷了孕,他逼的太緊,我不得已開始這么做,還好很快我們就被綁架到了礦星,所以前後我用掉的葯物還不到預定量的百分之一。」

衛隊長看了看羅素,見他沒有什么特別憤怒的表示,接著問:「那么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又是為什么跟安德列夫翻的臉?」

「我和羅素先生被綁架到礦星,當時他已經懷孕好幾個月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礦星射線太強,我們又經常被多嚕嚕威脅,吃了上頓沒下頓,他越來越虛弱,所以在發現能量礦之後,我決定鋌而走險,綁架多嚕嚕的運輸艦帶他逃走。但我失敗了,被監工抓到了他們的基地,無奈之下只好說出了身份,恰好昆比父親來打探消息,他們就用一些錢把我換給了他。

「我們本來第二天就要離開吞噬恆星系的,沒想到當天索特陛下就找到了羅素先生,當夜叛軍和帝國軍隊正式開戰,吞噬恆星系被徹底封鎖,卡頓將軍的人迅速控制了所有的躍遷點和出口,切斷了我們所有的退路。我們只好輾轉跟著安德列夫逃亡,一開始他對昆比父親還比較尊敬,也很忌憚,對我們的供給還可以,後來戰事越來越激烈,他就覺得我們累贅了,決定把我們丟在一個廢棄的兵站上自生自滅。

「昆比父親其實早就知道他贏不了,安德列夫這個做法正中他下懷,他帶人修繕和改建了那個兵站,開始做蟲洞躍遷的研究,這件事本來是保密的,後來不知道為什么被安德列夫知道了,他威脅昆比父親把核心技術交出來,昆比父親不同意,他就想辦法弄走了他的首席工程師,還帶走了一批人,同時雙方也就決裂了。」

漫長的講述耗盡了約普的體力,他懨懨地躺在床上喘息著,羅素給他喝了點水,奇怪地問:「既然雙方都被困在吞噬恆星系內,為什么昆比不和安德列夫共享他的技術?這樣不是大家都能逃走嗎?」

約普搖頭:「昆比父親說安德列夫是個老狐狸,一旦他的人掌握了核心技術,就會把我們踢出去的,何況當初他們的合作只是為了錢,他不願意跟安德列夫形成戰爭上的聯盟,那是真正的叛國。」

該說的都說完了,羅素讓約普休息,自己跟衛隊長到了基地辦公室,問他:「這些資料有用嗎?」

衛隊長點頭:「非常有用,我馬上讓記錄員將錄音和紀要整理給索特陛下,如果安德列夫也在進行人工蟲洞實驗,機甲兵團的進攻計劃就要盡快改變了。」

羅素不太懂打仗,又問:「有些事本來我不該問的,不過……約普這樣的情況,如果上了軍事法庭,會怎么判呢?」

衛隊長面有難色,想了想才道:「先生,這些事您最好還是問索特陛下吧。以我的經驗看,死刑應該是判不了的,或者是終身監禁,或者是流放,不過說實在的,對他來說似乎都差不多吧。」

羅素明白他的意思,約普這樣的情況,生完孩子還能活下來的幾率本就不大,就算真活下來了,也肯定熬不過漫長的牢獄生涯。

「謝謝你了。」羅素對衛隊長說,「去忙你的吧。」

羅素對戰事並不關心,接下來的日子里一直陪著約普,經過調養他的身體比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卵也隱約能聽到胎心了,這讓他一直低迷憂郁的心情開朗了不少。

羅素理解他這種心情,對一個爸爸來說,一開始懷孕只是一個抽象的詞匯,但聽到胎心就完全不一樣了,因為它能讓人切實體會到另一個生命在自己體內真實的存在,那種神奇的成就感和喜悅是旁人所無法理解的。

「他會是什么樣子呢?」夜晚,羅素用輪椅推著約普在基地散步,用一些關於孩子的話題挑起他的興趣,「像你一樣這么好看嗎?」

「不。」約普淡淡說,這兩天他已經能平靜地跟羅素說這個了,「他不是獨角獸,剛懷孕的時候,醫生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是蝠虹龍,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幻形獸,另外還有百分之二十……是誰也沒見過的怪物。」

「不會的。」羅素握了握他的肩胛,道,「元老殿的御醫過兩天會和伊萬斯他們一起過來,讓他幫你看看吧,即使有什么問題,說不定也還能補救。說起來蝠虹龍幼崽真是不好養啊,太淘氣了,尤其是剛學會變身的時候,,我是被他們整怕了。」

「小王子們,也會一起來嗎?」約普死氣沉沉的語氣里多了一絲期待,羅素點頭:「對喲,是雙胞胎呢,大的叫潘瑟小的叫比奇,你見了就知道了,這次他們是背著我偷偷藏在索特船上跑出來的,我擀面杖都准備好了,到時候讓你瞧瞧我的家法。」

「啊,你會打他們嗎?」約普完全想象不出羅素發飆的樣子,羅素哼了一聲:「男孩子就是要常拾,不見得要打疼,但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你很生氣,你呀,將來對兒子也要立威風才行。」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要多疼愛呀,如果是我的話,他做錯事多教教就好了。」約普沉浸在對未來的想象里,「他們都那么小,擀面杖會嚇壞的吧?」

「你算是問對人了,這種事你以後得多請教我才行。」羅素洋洋得意,「能被棍子嚇壞的話他們就不是蝠虹龍了,你就是把全薩熱納的樹木全改成棍子放在他們眼前都沒用,真讓他們害怕的其實就五個字『爸爸生氣了』,哈哈!」

「……」約普張了張嘴,眼神卻慢慢暗淡下去,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羅素知道他在想什么,想開口寬慰他一下,一想到他身上背負的罪名,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即使作為第一伴侶,他也沒資格,更沒立場要求索特為約普網開一面,法律神聖不可侵犯,這兩天能讓約普留在自己身邊都已經是很越矩的事了。

到底該要怎么做才能幫他,到底怎么做才算是幫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89

89、長江後浪推前浪ep01...

伊萬斯一行到來的時候,約普的腿傷已經完全好了,懷孕的情況也穩定下來,只是神依然萎靡不振,整天跟個寄居蟹一樣呆在房間里不出來,連起初建議羅素把他關起來的衛隊長都有點可憐他,反而時常勸他出去走走。

至於他的基因病,則連御醫在遠程診斷後都表示無能為力,一來他從幼年開始就接受了改造,本身的體質已經不可逆轉,二來他身上的葯物本來就是作用於胚胎的,針對性太強,現在孕期已經過了一半,大劑量的治療反而會破壞平衡,只能等生下來再說。不過獨角獸耐受性很好,御醫倒是有把握讓他活著把孩子生下來。

護航艦隊停在礦星大氣層外,和索特的衛隊會合編隊准備返回兵團,伊萬斯駕駛小飛船帶著倆孫子下來找爹。

夜幕低垂,整個礦星基地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機甲和工程車穿梭往來,羅素土財主抱著胳膊站在飛行平台下面看飛船降落,眯著眼抬著下巴,渾身都散發著奶爸特有的王霸之氣。

艙門打開,等了半天卻沒人下來,鑒於羅素平時積威甚重,兩個王子你推我我推你,磨磨蹭蹭誰都不願先出艙挨他的當頭炮。黃木犢爺爺站在後面耐心哄騙,好言好語說了半天也不管用,一怒之下直接召喚出了伊萬斯大帝,一人一腳踢在屁股蛋子上,倆小孩頓時皮球似的嘰里咕嚕滾出了船艙。

「爸、爸爸。」潘瑟照例被放出來趟地雷,爬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給老爹獻上一個慘不忍睹的討好的微笑,手里還拎著羅素親手織的貝殼小包,希望能勾起他老人家心底柔軟的回憶,「對、對、對不起,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羅素看見兒子那欠扁的小臉其實怒氣已經消了,但深知給這倆禍害看病必須下猛葯,當下只冷冷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威嚴的視線又掃向隱藏在哥哥身影里的比奇。比奇被他掃的打了個哆嗦,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眼珠一轉,馬上裝出一臉柔弱的病容:「爸我病了,不能打的,不信你問爺爺,我頭疼了好幾天,再打腦殼就壞掉了!」說著猛給爺爺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