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躺在床上假裝睡著了,聽著爹爹跟江叔叔的談話聲。
「徐妹夫,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江叔叔試探著問道。
「江大哥,什么話?」徐夫郎不解道。
「妹夫,徐妹子不能倒。你知道寡夫孤兒,有多艱難嗎?現在你家還差十兩銀子,我前天回娘家聽到一個消息。牙子叔又來買人了,現在一個哥兒簽了死契,可以有十兩銀子。」江夫郎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他知道徐家有多疼愛歡哥兒,可那又怎樣?一個哥兒怎么能跟當家的性命想比。
歡兒聽到這里,悲哀地牽起嘴角。重新投胎為人,有了新家人新名字又能怎樣?
他,依然還是那個被犧牲掉的梅兒。
「江大哥,我斷不會賣掉自己的孩子為奴為婢!」徐夫郎一口拒絕道。
「哎……你這是何苦。不就是一個哥兒嗎?」江夫郎嘆氣不解道。
「什么哥兒不哥兒的,那是我的孩子!歡兒生下來,我跟妻主有多么高興。我相信妻主也不會同意賣掉歡兒。大不了,我賣掉房子!」徐夫郎神情堅定道。
他還記得當日他生下歡兒的時候,妻主高興得傻掉的樣子。他們的歡兒怎么能去當奴才,命不由己呢?
徐夫郎環視了一圈這座承載著他們一家歡聲笑語的房子,心里有了決定!
歡兒背後身,眼淚爬滿了臉頰……
這一世,他不叫梅兒,他不是被家里人犧牲掉的梅兒。
他叫歡兒,他是被家里人深深愛護的歡兒。
歡兒看見內心深處那個哭泣的梅兒,終於笑了。
歡兒的全身暖洋洋的,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再世為人第六載,沒有梅兒,只有歡兒。
徐夫郎迅速地賣掉房子,到了鄉里買到了人參。終於救回了妻主一條命。看著全部家當只有手里的二兩銀子,徐夫郎一點都沒有憂愁。
只要人在,希望就在!
「妻主,來。慢慢喝。」徐夫郎小心地扶著妻主的身子,把葯湯端到徐獵戶的面前。
徐獵戶一口氣把葯湯喝光,由著自家夫郎幫著慢慢躺平下來。她現在傷勢好得很多,已經可以慢慢起來了。
只是自家夫郎還是擔心,不讓她下床。這次確實嚇到他跟孩子了。她也沒想到會在後山外圍遇到熊瞎子。
還好,她命大,逃過一劫。
徐獵戶看著空盪盪破舊的茅草屋,心里下定決心,這次好起來一定要獵殺熊瞎子。
她在床上躺著的這段時間,仔細思考了下。以她的身手和經驗再找兩個膽大身手好的村里人,不難獵殺不了熊瞎子。
上次她是沒有任何有力的武器,而且還單身一人遇到熊瞎子,所以被其所傷。可如果她做好充分准備,再加上有能力的幫手相助,這事兒准成!
她不能讓自己的夫郎孩子跟著她受苦。她不能讓村里人對著夫郎歡兒指指點點。
她的夫郎就是賣了田地房子又能怎么樣!她的歡兒怎么能賣掉?就是沒了家產,她一個女漢子還不能白手養活夫郎孩子嗎?
「娘,給你吃。這是我摘的甜果子。吃了,嘴巴就不會苦苦的。」歡兒把今天好不容易摘到的甜果子塞到了娘的嘴巴里。
「嗯,我的歡兒最乖了。」徐獵戶看著乖巧的歡兒,心滿意足道。
她的歡兒是這么天真可愛,石頭瓦房跟他比算什么?!
五個月之後,徐獵戶的傷口徹底好了。她這段時間已經找到了幫手,而且她也探查到了熊瞎子的活動范圍和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