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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你也不希望我媽回去見不到你吧。」唐睿從沙發上起身,儼然一幅主人的樣子准備送客。

「你你你……給老子把話說完!」男人固執地叫囂。

「嘿嘿嘿,他是希望我現在能操操他啦~」裴臻笑嘻嘻地摟住身邊人,「你回去陪老婆吧,這家夥我會負責滿足的。」

唐睿也勾住他腰,俊臉上呈現柔和的線條,「裴總好像把話說反了。」

「有嗎?寶貝~」痞痞地笑著,一雙深邃的眸帶笑勾人。

「有。」性感的唇瓣揚起惑人的笑容。

──

「喂,你們這兩個小子給我站住!」男人繼續朝不把他放在眼里,兀自雙雙上樓的兩個家夥叫囂,可是沒人甩他。

14

「!」大門被用力撞開。

「對不起總裁,他們硬闖進來──」吉娜無力阻攔,只能著急地解釋。

唐睿從文件中抬頭,望向闖進他辦公室的一幫野蠻人,揮揮手示意女秘書離開。吉娜便領會地退出辦公室,替他們關上門。

來人一共有五個,四個保鏢樣的粗獷男子隨侍在為首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後。

他留著西裝頭,上頭不但沒有半根白發,還閃爍著耀眼迷人的金色光澤,如刀鑿斧刻的臉龐散發懾人的威儀,眼梢的魚尾紋絲毫無損他迷人風采,反而更增添成熟男人魅力。

「我親愛的侄兒,好久不見了。」男子不經招呼便漫步向前在辦公桌前落坐,自西裝外套里掏出一盒致的銀制煙盒,緩緩地拿出一根煙,優雅地咬在口中,點上火之後,深吸一口,吐出,「明人不說暗話,知道我的來意吧。」

「你來的早了點,我只是被sec非正式調查而已。」唐睿溫和地彎起嘴角,職業笑容綻現。

男子露出狡狹的笑:「可是,聽說你資金已經被凍結,出了事不好辦吧?」

唐睿搖頭朝他笑了笑:「有話直說。」

男子贊賞地豎起大麽指:「爽快!我就喜歡你這點。」抖抖煙灰開門見山,「百分之四十的股權,我保你安然無憂。」

「呵呵,最近海上生意難做麽?搞得要回家來吃老本?」唇角揚起嘲諷的弧度。

「顯然你沒有看新聞。」男人朝手下使了個眼色。

身後立即有一人從袋中拿出張折疊報紙,大聲朗讀:「由於全世界90%的貿易靠海運,33%的海運經過東南亞水域,日益猖獗的海盜活動對世界貿易構成了嚴峻挑戰。據統計,每年因馬六甲海峽海盜活動造成的直接損失已達160億美元以上。」

「專家們說,現代化的海盜已經與國際商務組織類似,下設分支機構,在各個地區都有雇員。有些海盜船聯合行動,看起來更像是艦隊作戰。他們背後有大商人投資,用高科技手段武裝起來進行殺人越貨──」

「夠了。」男人一揮手截斷手下的滔滔不絕,繼續朝對面人道,「你說我生意難不難做?」

「那二叔應該不會把nk這點小錢放在眼里才是。」

「你懂什麽?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男子表情一斂,擰熄煙猛地站起一拍桌子,「nk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麽在我作了那麽多努力後,卻讓唐浚那個只懂得吃喝玩樂的家夥占盡便宜?!」伸手抹了抹臉,又倒向椅背,咬牙充滿憤恨,「還搶走我最心愛的女人……」

唐睿望著他好一會,語重心長地道:「有沒有聽過『仁者無敵』?」

「仁?」男人好笑地扯動嘴角,「說到這個,你有仁過嗎我親愛的侄兒?」神秘地從口袋中拿出張相片丟上辦公桌。

唐睿垂眼一瞄,一抹不為人知的情緒不等來人捕捉已飛逝而過。抬眼又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難不成二叔暗戀我已久,還把我兒時的照片片刻不離的帶在身邊。」

「別跟我裝傻唐睿。」男人雙手交握於腿上,冷笑,「我本來也不想跟一個小輩爭,可是無意中得到這張照片,覺得有必要回來讓你奶奶評評理,當年老頭子說我凶殘無道剝奪我應有的權利,沒想到最後──哈哈,真是諷刺。」

「二叔謙虛了,比起你殘害手足,我還略遜一籌。」

「呵呵,相信誰看了這張照片,都不會懷疑我們兩個誰更冷血一點。」

「那又如何?」

「不如何。」男人聳聳肩,說得輕描淡寫,「只不過要是公諸於世,你知道輿論的可怕,你奶奶一定會心臟病發,你母親一定會愧疚對你疏於照顧。至於你,相信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陰影……」嘴邊的笑好不邪佞。

唐睿也聳聳肩,不以為意:「不是說我冷血麽,你覺得我會放在心上?」

「會不會,一試便知。」男人整整衣服站起,傾身在他耳邊低語,「如果不想冒險,考慮下我的建議,叔叔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微微一笑,毫不拖沓地轉身離開。

風雨來臨伴隨著許久未聞的驚雷,深深的黑夜,雷電交加,傾盆大雨無情地潑向大地。

「還不睡?」裴臻洗漱完畢從浴室走出,就見床上的家夥手上捧著一本書,眼睛卻盯著窗外漆黑一片出神,隨即翻身上床,「在想你那迷人的叔叔麽?」

唐睿回過頭,雖然見怪不怪,仍習慣性地挑眉。

「唉呀,人家今天去找你正巧看到他從大樓里出來啦。」忙著抓順一頭柔滑的長發。

「我好像還沒健忘到見過一個大活人都沒有印象的地步。」合上書准備關燈睡覺。

「嘿嘿,我想你大概需要靜一靜,就沒進去。」

「我的事……」回正欲關燈的手,狐疑地轉身面對他,「你好像知道不少。」

「彼此彼此啦。」舒服地鑽進被窩,「商場如戰場,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麽。」

「可是有些事,連我已故的祖父都查不到。」揪起他衣領,不讓他蒙混過關。

「你還不是連人家的初戀小甜心都查的一清二楚?」瞪大眼回嘴。

「那是我有本事。」

「你說你裴爺爺沒本事?」也揪起他衣領,耍狠狀。

「說,你知道些什麽?」不再跟他廢話,殺入重點。

「我上次不是提醒你了。」聳聳肩,很委屈地扁嘴,「有人在墨西哥灣看到你叔叔,他可能會搞小動作。」

唐睿盯著他好一會,嘴角輕輕扯開一抹笑:「這不像你,裴臻……」低下頭,冰冷的唇緩緩印上他的。

「寶貝…你壞喔……偷襲人家……」兩手環上他的脖子,主動探出舌尖,一陣狠吻。

直到密不可分,唇齒變換角度的交融纏綿,氣息混為一體,寒意漸漸消失無蹤。窗外的滂沱暴雨絲毫影響不到室內的濃濃溫情。

「……我改變主意了。」裴臻倏地側開臉,低喘著移回目光,對上那一雙黑沈深邃的銳眸,「……相信每一條叉路都有它必經的理由──唐總裁就交待一下曾經的年少輕狂吧。」

唐睿的表情很耐人尋味。先是一愣,惡魔般的黑眸中坦率地透出一種壓抑,止步不前的掙扎,接著唇角慵懶地勾起詭邪的弧度:「……為什麽改變主意?」額頭抵著他的,低柔的嗓音如誘人的鬼魅低語。

「因為人家想知道,是什麽練就唐總裁堅強到拿得起,亦放得下。」魅眼笑得彎彎的,語氣則帶有很深的執怨。

唐睿失笑:「裴總在耿耿於懷什麽?」

「嘖,死性不改哪……」張嘴就對他唇懷恨地一番啃咬,隨後拍拍他臉,迷人的微笑,「說吧,寶貝。」輪廓深而美麗的五官閃動著柔和的光。

「……好。」唐睿略一停頓,便果斷地翻身下床,踏步走出卧室,再回來時手中多了樣東西。

「這是什麽?」裴臻好奇地接過,對上相片的那一瞬間,眼中自然而然地掠過一抹驚異,隨即吹了聲哨,「喲呵~好酷喔……」再次抬眼,美麗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開玩笑的成份,「這件事可大可小,你打算怎麽辦?」

唐睿淺淺一笑:「要對付他不難,怕只怕這件事是瞞不住了。」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窗外一道耀眼的白光自天際劃過,隱約映照出其眉宇間深埋的嗜血情緒。

「瞞不住也得瞞。」裴臻斷然道,低頭盯著相片直咋舌,「沒想到你叔叔會搞到證據,連我都搞不到的耶。」

照片拍得相當清晰,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每個人的表情都生動得讓人身臨其境。毫無疑問的拳賽現場盛況,台下的觀眾個個神情激昂。

如果你仔細一些,就可以發現這不是泰拳比賽,也不是自由搏擊比賽,而是格斗界的夢魘──黑市拳賽。

很多人拒絕承認黑市拳賽的存在,他們認為黑市拳賽的存在對於格斗是一種恥辱。但不論人們承認與否,黑市拳賽都在世界的很多地方發生。高水平的黑市拳手確實掌握著世界上最強的徒手殺人技術。正統格斗界人士鄙視他們,但在心底里卻對他們感到恐懼。這種游離於正統的格斗道德以外的比賽形式,其歷史幾乎和格斗本身一樣悠久。

拳台中央,顯然勝負已分。

挺身昂揚站立著的那名年輕男子,有一張教人難以忽視的俊臉。頭上扎著黑色額帶,而那雙魔魅般的黑色眼瞳更是他渾身上下的焦點,冰冷清澈,冷冷地散發出無邊無際的殺意,仿佛只要被他看一眼,就會被他擄掠,墜落地獄……

他的對手正雙膝跪地,眼中是一片絕望的死灰,緊盯著跟前這個英俊冷漠的年輕男子還猶存稚氣的臉,在意識開始模糊的瞬間,感覺到的卻是如山岳般沈重的殺意狂猛地吞噬了他所有的生命氣息。

這張相片生生刻畫了黑市拳壇殘忍無情的一幕。

「有一點他說對了,這的確我一輩子的陰影……」唐睿上床與他並肩仰面而躺,望著天花板露出無奈的苦笑。

「我不這麽覺得。」裴臻轉頭看他一眼,感觸良深,「這只是游戲規則。世人喜歡追求刺激,很少有人能抵擋巨大的金錢誘惑及人類殘忍的本能。」

「你在為我辯解嗎?」唐睿也轉頭回視他,眼中盈滿笑意、閃動著異樣的光,忽地側身一手扣上他脖子,「老實說,害不害怕?腳軟了沒?」

「哈,你裴爺爺出來混什麽沒見過?」少見多怪地橫他一眼,接著舉高照片評論起來,「說來唐總裁這麽年輕性感的模樣真是讓人有壓倒的沖動呢。想讓我腳軟還是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哪……」說著說著,就開始對著照片猥褻地舔起唇來。

「你這家夥……」唐睿抽離他手中的相片,又好笑又好氣地一把掀開被子朝正發春夢的家夥壓了上去。

「喂喂喂,拜托把話說完再發情好嗎?」趕緊推開他,很貞潔地用被子圍住上半身。

「呵呵,我會這麽容易迷失自我麽?」長臂一伸,拉過他把他抱在胸前,鼻息間那獨特的迷人清草香味仿佛可以洗滌人的心靈,「我現在說的可是唐家的秘密,你要敢泄露出去半句,別怪我翻臉……」威脅的話語從輕啃愛人耳垂的薄唇里吐出。

「呀,人家好怕~怕死了~」很給面子地全身發抖,瑟縮地靠在他胸前,小鳥依人。

「乖。」圍在他腰前的手又緊了緊,才悠悠開口,「在外人看來,唐家好像家族紛爭不斷,當然,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只是,再怎麽爭都逃不開幕後那只黑手的操控。唐家老爺子,也就是我的祖父,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就算人不在世,都要一切仍按照他生前的意志進行。」

「你的意思是,繼承人早就已經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