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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城的眸子頓時一沉。

大陸的靈氣稀薄,使得修真之路異常艱辛和困難,每一次提升都不知要花多少力和心血,而且稍微有些差錯還可能生出心魔,身殞半途,目前修真界的修士大都凝氣和築基期居多,金丹期次之,一般到金丹期就已經是高手了,段家之所以沒人敢惹,除了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網,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族人大都是金丹期修士。

至於更高一階的元嬰,在整個大陸簡直屈指可數,像一宗、為和宗這樣的大型宗派,也不過只有兩三名元嬰修士而已,散修里能成功進階元嬰的更是少之又少,近一千多年來不超過五位,其中兩位最有名,一是段澤的師父,已經進階化神飛升而去了,另一位就是谷山,他遠比段澤的師父年輕,修為卻已到了元嬰中期,可見天賦之高,但他不常露面,也沒聽說過他有什么徒弟,如果不是自家二哥提起,他都不知道校長的師父竟是他。

段澤看著他:「懂了吧,這就是夜決能以這么爛的借口成功混進來的原因。」

段城應了聲,師父親自出面,校長必然答應,他皺眉:「夜決……」

段澤知道他的意思,輕聲接過去,笑得別有深意:「他竟能請動谷山,身份絕不簡單,不過谷山做了擔保,夜決不會對小凌不利,這點應該能信。」

「再往深處挖一層,連谷山的底細一起查了,我想知道夜決真正的目的,」段城神色凝重,「我之前試探過他,也摸過骨齡,他只有十三歲,可修為至少在凝氣後期,甚至很可能已經到了築基。」

段澤一怔,眯眼:「哦?」

段城點頭,見自家二哥終於對這件事重視,這才稍微放心。

二人聊了幾句,紛紛操縱法器下山,段城總算又能出去見人,此刻中午將至,眼看要下課,他便高興的邁出宿舍區,樂顛顛的去接媳婦兒。

孟凌上的是丹葯課,前幾節是純理論知識,明後天才能見到丹爐,因此他們仍坐在教室里聽講。

下課鈴悠悠響起,老師剛剛離開,班上的人便舉著手機叫了起來:「去練武場,二班有兩個人申請對戰了,馬上開始!」

眾人靜了一秒,立刻成群結隊的向外跑,孟凌一直挺想看修士間相互放大招,之前段城和夜決不過交了那么一次鋒,還沒來得及細看就結束了,都沒過癮,這時聞言便跟了過去。

段城正站在小院外,見到他頓時搖著尾巴跑上前,伸爪子摟住:「媳婦兒~你老公我好了~」他抱著媳婦親兩口,順便高興的和周圍的同學打招呼,接著摸摸下巴,「我怎么覺得他們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

孟凌沉默一瞬:「……他們太想你,一直要去探病,都被我攔下了。」

「是嘛,」段城感動了,望著他們,「我也想你們!」

眾人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意味深長的盯著他看幾眼,覺得人家夫夫間的事和他們沒關,便都沒有開口,只對他笑笑,急著去看戲了。

段城眨眨眼:「為什么我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他們趕時間,」孟凌及時換話題,「走吧,據說要開始了,不知道他們能打到什么程度。」

「這才開學多久,他們那點修為沒什么可看性,」段城握住他的手,慢悠悠跟著人群,「如果換成齊鈞和鳳白,那倒值得看看。」

孟凌見他終於不再糾結剛才的問題,便隨口應付兩句,很快到達廣場。

擂台下人頭攢動,熱鬧非常,孟凌掃一眼,台上站著三個人,有一位老師,正在耐心講解注意事項,另外兩位是年紀相仿的男生,一個囂張一個內斂,對比鮮明,而靠近囂張男生的那側,三五個少年正站在一起,扯著嗓子喊:「老大,揍扁他!」

孟凌詫異:「這就開始拉幫結伙了?」

段城從身後摟著他,笑眯眯的說:「他們一看就不是世家子弟,這才剛入門不久,心性未定,這個年紀把把妹紙打個小架都很正常,你總不能要求他們整天都那么認真刻苦的修行吧?哦,你是個特例。」

孟凌默然。

段城扳著他的下巴:「仔細看看,世家子弟和剛入門的人很好分,因為心性都練出來了,看著比較沉穩和成熟。」

孟凌掃幾眼,再將齊鈞夜決等人與同齡人對比一下,發現確實如此,便淡漠的應了聲。

台上響起尖銳的哨聲,比試開始,學院剛剛把法術課納入新課表,還沒涉及到攻擊法術的學習,二人之前又從未接觸過修真界,因此根本不會出現眾人想象中的放大招,而是直接把小木劍當棍子使,凶殘的互掄。

孟凌:「……」

台下頓時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噓聲,但都沒有離開,而是繼續看熱鬧,段城也很高興:「好,捅他,戳他,哎呀,扎他、扎他!」

「……」孟凌說,「你以為是在斗蛐蛐嗎?」

段城默默反應一秒,亢奮的大叫:「咬他!咬他!」

孟凌:「………………」

台上的二人早已打紅眼,顧不得周圍的反應,盡全力要給對方造成更多的傷害值,小木劍很輕,打在身上不痛不癢,二人很快扔了,開始肉搏,他們身上都有修為,身體比普通人好,一時間難分高下,囂張男生的拳頭里帶起的氣發著淡淡紅光,應該是火靈根,另一位發著青光,是水靈根,相對於平時的中學生打架,他們倒是更有看頭。

孟凌失了興趣,轉身要走,卻被段城一把拉住。

「等等,看著。」

孟凌詫異的抬頭,只見內斂的少年狠狠踹出一腳,終於擺脫對方的糾纏,接著快速後退,從口袋摸出一道符,將靈氣灌注在上面用力揮出,霎時兩道水流從半空奔涌而下,將另一人沖得撞上擂台的欄桿,狼狽不堪。

台下一片叫好聲,囂張的少年抹了把臉,不可置信:「這是從哪弄的?!」

「開學時買的,」內斂的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怎樣,還打嗎?」

囂張的少年自覺丟了面子,怒火中燒,再次上前,顯然不服輸,內斂的少年頓時皺眉,後退幾步准備接招。

「他的修為太低,不過幸虧是水靈根,否則這道水符沒這么大的威力,」段城笑眯眯的分析,「如果他還有更大威力的符,那對方估計就吃不消了。」

他的話音剛落,內斂的少年再次拿出一道符,這個比之前的要致,一看就不容小覷,囂張的少年神色微變,正要後退,卻見奔涌的浪濤怒吼而來,直接將他沖出去,摔在擂台的五米遠處,勝負立分。

老師去看了看,確認沒生命危險,正要宣布比試結束,卻見一個秀氣的男子忽然上前,把學生扶起:「沒事吧?」

老師一怔,群人立刻起了一陣喧嘩,段城詫異:「怎么回事?」

孟凌恍然想起段城沒見過他,簡單介紹:「溫老師。」

段城眨眨眼:「這就是溫天?」

「嗯。」

段城抽抽嘴角,再次看過去。

溫天長得特別秀氣,五官致,眉心一點朱砂痣,美得就跟畫里的人物一樣,那囂張的少年受了傷,有些站不穩,他耐心教育:「都是同學,有話不能好好說嘛,為什么非要打架,就不能和平解決嗎?」

少年嗆了水,顧不得回答,低咳起來。

溫天檢查一下,安慰:「沒事,我有葯。」

他在左手戴的戒指的空間里摸了半天,最後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他一粒丹葯。少年低聲道謝,張嘴吃了。

眾人看得清楚,齊齊倒抽氣,少年一怔,不可思議的看著瘋長的頭發,接著低頭,見胸膛膨脹出兩團軟肉,目測大概有36d,他張了張口,承受不住忽然變成女人的打擊,兩眼一翻,暈了,人群頓時再次爆出一陣喧嘩。

孟凌:「……」

段城:「……」

二人同時在心里腹誹,缺五給你的到底都是些什么葯啊?!

溫天捏著小瓷瓶,看看少年又看看老師,仿佛靈魂出竅了般,一臉茫然。

老師和他對視半晌,終於忍不住率先開了口:「溫老師,有解葯嗎?」

「啊,」溫天短促的叫了聲,回神,「有。」

他在少年身邊蹲下,從空間里翻葯瓶,足足擺了五排,他盯著看一陣,無措的伸手:「哪瓶是來著?」

「……」老師知道缺五和他的關系,便問,「你朋友給你的時候難道沒附贈說明書嗎?」

「哦,有,」溫天翻了翻,抬頭看他,「……我忘記帶出來了。」

老師:「……」

老師默默咽下一口血,最後沒辦法,找了幾位對丹葯頗有研究的老師過來,他們討論片刻,終於找到解葯給少年服了。

溫天見少年恢復,不禁松氣,擺弄那些瓷瓶:「我這里有治傷的葯,抹上就好,」

眾老師立刻把瓷瓶給他塞回戒指,扶著他起身:「不用了溫老師,他傷的不重,我們能處理,這種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煩您呢,您老還是別管了。」

「那好吧。」溫天見他們堅持,便沒有勉強,轉身要走,卻忽然在人群里瞥見孟凌,笑著招手:「小凌,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完率先走出人群,孟凌無奈的過去,他已經和溫天接觸了兩天,不過很可惜,溫天也不清楚他的修為提升如此快的原因。

段城跟著媳婦:「現在知道我當初為什么對我三嬸的提議那么糾結了吧?他這個人平時看著挺正常,出發點也都是好的,但總不太靠譜,就因為這樣一宗的掌門才沒讓他管事,都是我三嬸在打理。」

孟凌默然,經過兩天的相處,他覺得溫天的人挺好,授課的時候很認真也很負責,就如段城所說是個好師父,不過有時確實太讓人頭疼了。

溫天走到安靜的地方,放慢腳步,回頭等著他們,笑著說:「其實小辰早就跟我提過你,讓我自己拿主意,我看了兩天,覺得可以,你的意思呢?」

這就是要他為徒了?孟凌心下一凜,能提前確定進一宗自然是好事,何況他本來就已想好這件事要看溫天的意思,現在便沒什么好猶豫的,他點點頭,下意識看向段城,不知道拜師禮是什么。

段城對他笑笑:「這里沒辦法敬茶,要到宗派再說。」

孟凌應了聲,看著溫天。

溫天摸摸他的頭:「鳳白我也了,他比你大,以後就是你的師兄,你們要好好相處。」

「是。」

「那就這樣了,」溫天和他們告別,走了兩步忽然折回,開始掏戒指,「我從缺五那里要了兩件法器送給你和鳳白,差點忘了給你們,我找找看。」

「……」孟凌說,「不急,您先找找,確認好到底是哪兩件法器,然後放到一邊,下午上課再給我和師兄。」

溫天想了想,點頭:「也行,你們去吃飯吧,我回去找。」

孟凌目送他走遠,掰著手指數,一位不靠譜的師父、一位缺心眼的師兄、一位二貨道侶以及二貨家的一群糟心的親人,這些統統需要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