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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但他還沒碰到林翊,林翊就清醒了,少年慌亂地掙扎著起來,堅決地推開他。

黎承睿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無奈地喊:「翊仔……」

林翊別過臉不看他。

事情已然如此,不該越界的已然越界,黎承睿忽然產生一種死了就算了的狠勁,他搓搓自己的臉,啞聲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這么做,讓你失望了是嗎?對不起,但有幾句話我不得不說,沒錯,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對你,其實,有其他的心思,不怕老實講,我看見你就想抱緊你,想像剛剛那樣吻你,我不是只把你當弟弟來疼愛,對不起。」

林翊咬著唇,抬眼看他,有些羞澀,卻也有憤慨。

「但是翊仔,我,我不是你遇到過的那些壞人,其實我不知道你上次聽懂了沒,我說過我喜歡你是真的,不,只是喜歡是不夠的,事實上,我愛你。是的,我愛你,」這句話一出口,黎承睿忽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悲傷,他嘆息說,「但你不要害怕,我就算愛你也不會對你怎么樣,你如果,如果討厭我,我明天就可以不出現在你眼前,都可以,我做得到。」

黎承睿說完停頓了好一會,林翊卻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黎承睿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卑鄙無恥了,他嘆了口氣,淡淡地說:「好了,真的不要怕我,求你,我不碰你了,我說到做到,你如果真那么難受,現在都可以走,我,我幫你叫車……」

向來看慣大場面的黎督察此時此刻卻像一個懦弱的小青年一樣轉身逃開,他實在是怕看到林翊厭惡畏縮的眼神。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他最為厭惡的事,那就是成為林翊眼中曾經企圖占他便宜的壞人。黎承睿逃到陽台上,在那他摸了好一會,才摸到煙,叼了一根在嘴上,可他卻找不到打火機,這時候他才想起,原來打火機落在客廳那。

可他居然鼓不起勇氣回去找。

黎承睿並不後悔剛剛的親吻,那種甘美不是凡人能夠抵擋的,自從認識林翊以來,他無時無刻不處在獨占這個少年的欲望與社會道德責任的雙重壓迫中。望著遠處的暮色和璀璨燈火,黎承睿心想如果自己不是黎督察多好,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愛上一個男孩,也可能可以為自己的感情去爭取一下,可他是**,說破了天,他也不能對一個未成年人下手。

哪怕以愛他的名義也不行。

無論如何,今天是過火了。

他站了好一會,等全身的熱氣都被吹涼了,才深吸了一口氣回去,他想也許回客廳的時候會發現林翊已經走了,可他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林翊抱著毯子站在陽台邊上看他。

少年看起來就像一只被人遺棄的小狗,可憐巴巴地瞪著眼不知所措,因為黎承睿突然轉身,林翊甚至嚇了一跳,退後了一步,囁嚅著說:「睿,睿哥。」

黎承睿的心驀地軟了,他勉強笑了一下,盡量若無其事說:「想回去了是吧,好,等一下,我,我送你下去,幫你攔車。」

林翊遲疑著不動。

黎承睿升起一點微弱的希望,他小心翼翼地問:「要不然,我,開車送你回去?」

林翊飛快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委屈,小聲說:「可,還沒吃飯。」

黎承睿愣了,問:「啊?」

「我們還沒吃飯呢,」林翊有些生氣,「回去煮面的話媽咪會罵的。」

黎承睿忽然有種一拳打進棉花里的無力感,對他來說,掙扎到心疼的問題,原來到了林翊這還不如有沒有吃飯來得重要。他呆呆地看著那個少年,看著他理所當然地微微嘟嘴,眼睛里流露出控訴和不滿,黎承睿忽然想笑了,他也隨即笑出了聲。

林翊這時羞愧了,他垂下頭,不甘心地補充說:「我餓了啊。」

黎承睿哭笑不得,他搖搖頭說:「對不起啊,我帶你吃飯去?」

「嗯,」林翊馬上點頭,「我要吃燒鵝瀨粉。」

黎承睿點點頭,他打起神對少年說:「我去拿車鑰匙。」

他路過少年身邊的時候,被林翊輕輕扯住袖子,黎承睿轉頭看他,卻見少年帶著一貫的認真,看著他,口齒清晰地說:「睿,睿哥。」

「怎么?」

林翊看著他,輕聲說:「我,沒有討厭你,沒有。」

黎承睿的心跳再度加速,他謹慎地,近乎恐懼地說:「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知道,」林翊點頭,「我討厭別人碰我,很討厭,在學校,有同學不小心碰我一下我都很厭惡。可是,我沒有對你產生那種感覺,一次也沒有。」

「翊仔,」黎承睿發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睿哥,」林翊輕輕靠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里輕聲說,「這樣,我覺得好好,好滿足。」

「真,真的?」黎承睿喉嚨干啞,心跳得幾乎要蹦出胸腔,他這輩子,哪怕被人拿槍指著頭都沒這么慌亂無措過。

「嗯。」林翊蹭了蹭他,抬頭說,「可是不要親。」

「為什么?」

「我,我還不習慣。」林翊微微紅了臉,「能不要親嗎?」

「好,好。」黎承睿啞聲答應,他展開雙臂把少年緊緊抱住,這一刻,他覺得天國真的降臨了,他從未有過信仰,可他在這一刻卻感到,在凡人所在的某處真的存在神明,不然的話,為什么有奇跡出現?

簡直想也想不到的奇跡。

「我喜歡睿哥,」黎承睿像做夢一樣,聽見少年對他說,「雖然我不明白愛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喜歡跟睿哥在一起,我覺得很安全,我知道跟你在一起不會有事。你不會說我不懂的話,你對我有耐心,我喜歡這樣。」

「會永遠這樣,我發誓。」黎承睿喃喃地說,「我發誓。」

「沒關系,不能永遠也沒關系。」林翊說,「我現在很開心,你呢?」

「我,我也是。」

「嗯,那我們先這樣吧。」

他們相擁在一起很久才分開,然後黎承睿帶著林翊去吃了他要吃的燒鵝瀨粉,把他送回去後,黎承睿仍然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宛若一場完美的夢。他有些無法置信,怎么在自己這覺得那么難的事,可卻被少年舉重若輕地輕輕揭開。他愣愣地站在林翊樓下,望著少年住的樓層發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愛若珍寶的男孩居然也喜歡自己。黎承睿覺得自己簡直沒辦法一下消化掉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這個晚上,成為他這一生最幸運最幸福的一個晚上。

幸福到心生恐懼,害怕一覺醒來,一切都是虛妄的。

他正發呆,手機突然傳來簡訊的聲音,打開了一看,居然是林翊發來的,上面寫著:睿哥,我今晚很開心。

黎承睿閉上眼,嘴角浮上怎么也壓抑不下的笑容,他想說我也是,我高興得恨不得飛起來,飛到月球,飛到外太空。

當天晚上,他怎么也睡不著,第二天一早就出門去上班。他走進警局的時候還一片寂靜,走進重案組的時候,卻發現里面已經有人,而且居然是新丁曾珏良。

「阿良,你怎么早來啊?」黎承睿驚奇地打了聲招呼。

「是,黎sir,」曾珏良忙站起沖他行了禮說,「我住得近,就早點來了。」

「你吃了早餐嗎?在做什么?」

「吃過了,」曾珏良忙拾桌面,不好意思地說,「我在整理程秀珊的個人電腦里的賬戶信息。」

黎承睿看著眼前這個年輕**,點頭說:「很好,有發現嗎?」

「有的,」曾珏良點頭說,「我發現程秀珊一直有做金額投資證券交易,而且均由鄭明修的公司代理,但問題是金額有些龐大,就算她拿吳博輝生前的佣金做也不太合理,沒人會為一個家庭醫生開這么高的薪水。」

黎承睿皺眉,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他抬頭說:「難道她在幫人洗錢?」

「我也這么覺得,」曾珏良點頭說,「所有的數據都跟鄭明修公司有關,但來源不太好查,可是我發現,程秀珊去年年底曾經購入價值八百多萬的房屋一套,而且是一次性付款,我懷疑……」

黎承睿猛地抬頭盯著他:「你怎么會想到查她的房子?」

曾珏良有些莫名,卻還是老實地說:「八百多萬不是小數,她的年薪和工作年限不足以具備購買力,所以我懷疑她,而且據我調查,她當時不但沒排籌就買到房子,而且居然拿到的是房地產公司的vip優惠,這可不是一般人能……」

黎承睿打斷他:「你連這個都查到,那你查到那套房子我也出錢了嗎?」

曾珏良吃驚,尷尬地說:「黎sir,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黎承睿沉默了一下,然後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你說得對,一般人不可能拿到vip優惠,當時她給我的說辭是那是客戶給幫忙的,她不會在這種事上對我撒謊,你查查在那段時間她工作上接觸到哪些人。」

「是。」

34、第34章...

曾珏良沒有令黎承睿失望,他很快查到程秀珊在購房前與弘輝地產新界分部有過業務來往,程秀珊本人是個領了執照的注冊會計師,按說有這樣的客戶並不出奇,但給予其購房vip待遇的房地產公司很巧也是弘輝地產新界分部,這便令人懷疑她在工作過程中是否有受賄嫌疑。而就在黎承睿疑惑她做了什么令該公司要賄賂她時,曾珏良又查到一條猛料,弘輝地產的股東之一居然就是小股神鄭明修。這樣一來,幾條線索突然間有了相互關聯,一個隱匿在背後的意圖似乎也昭然若揭。黎承睿果斷令周敏筠和阿sam再度審訊程秀珊,由於涉及經濟犯罪,照例他要將案件與經濟犯罪調查科的同事一起合作。不出半日,他的頂頭上司楊錦榮便命經查科派資深探員陳德昭過來協助他們。

陳德昭年紀與黃品錫相近,在警局卻混得比他好,他的品級也是督察,若不是這三起惡性謀殺案性質太過惡劣,警署也不會把兩位督察擺在一處浪資源。陳德昭與黎承睿不算熟悉,他做事低調嚴謹,帶來的手下也跟他一樣板著臉孔,二話不說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他們處理經濟犯罪的經驗比曾珏良豐富許多,想必不用多久,就會有答案出來。

重案組這邊卻一點也不敢松懈,綽號金毛的少年劉秉禮如黃品錫所預料的那樣,沉寂了幾日後開始蠢蠢欲動,頻繁出現在鄭明修所在的證公司樓下。

據負責監視他的阿sam回報,劉秉禮見到鄭明修並不著急上前,而是躲在一旁窺視,似乎在等待最佳出現的時機。這個時機很快出現,阿sam觀察到,劉秉禮假扮成快遞人員進入鄭明修的公司,似乎將一個什么東西送到證公司前台。

在這個東西送進去不出一個小時,鄭明修臉色鐵青,單獨走出公司,他走到中環地鐵口左右觀望了一下後便站立不動,早已窺伺一旁的劉秉禮見狀面露喜色,迅速朝他跑去。但他還沒跑到鄭明修跟前,卻臉色大變,轉身撒腿就跑,不一會,四五名疑似黑社會成員的彪形大漢沖他包抄追趕上來。阿sam與周敏筠緊跟其後,目睹劉秉禮利用身形優勢和高流量人群,七拐八拐擺脫了追趕他的男人,跳上一輛中巴車倉惶逃去。

很顯然,劉秉禮確實去勒索了鄭明修,但勒索並沒成功,不管他憑借勒索鄭明修的東西是真是假,鄭明修的動作卻間接證明,他必定是有份參與了陳子南的**派對。而黎承睿想要的,就是證明鄭明修參與此事的證據,惟其如此才能以他為突破口,撬開鄭明修的嘴。

「鄭明修這么做是幫了我們的忙,」黃品錫興奮地說,「像那種小無賴,滑不留手的,只有性命攸關之際,才有可能說兩句真話。」

「所以你馬上過去,看准時機救一救這個臭小子。」黎承睿皺眉說,「順便起起鄭明修的底,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找人來當街抓人,看來小股神是黑白兩道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