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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車朝他開過來了,你要不要救他,救了他然後抓他,親手把他銬起來,把他扭送進法庭,報復他,讓他因為生了你而懊悔,曾警官,你要不要重新來過?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殺死他好不好?

惡魔的聲音在耳邊循循善誘,曾鈺良淚眼模糊,渾身顫抖,他真的想重新來過,在那輛車撞死父親之前把他拽開,親自舉報他,跟他斷絕父子關系,把這個危害家庭的毒瘤連根挖走,這樣他們一家人的生活是不是不一樣,幸福得多吧?

曾鈺良眼前出現了幻覺,他真的看見他那輛致命的汽車疾馳而來,他的父親站在那,臉上是殘忍而卑鄙的微笑。曾鈺良呼吸變粗,他對自己說過去吧,把他推開,推開他你的命運會不一樣。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是站著不動,車子呼嘯而過,車前的人如斷線風箏一樣被撞飛,然後重重摔到安全島邊的欄桿上,當場摔了個稀巴爛,半邊臉都是血,嘴唇卻仍然如離水的魚一般一張一合,不斷冒出血水。

那張不是他父親的臉,而是不久前他追捕的犯人的臉。

曾鈺良猛然驚醒,他睜開眼睛,那個古怪的心理咨詢師帶著天真的表情,遺憾的看著他,嘆氣說:「哎呀,只差一點,你還是自己掙脫了,真可惜。」

曾鈺良驚得滿身出汗,他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哆哆嗦嗦的問:「你,你剛剛催眠了我,是,是不是?」

阿林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那又如何?」

「你,你沒經過我的同意,你這是沒有職業道德的」曾鈺良氣急敗壞,或者說滿心恐懼地站起來,抖著手想摸配槍,卻摸了空,他這才想起自己的搶已經被上司繳了。

阿林瞥他一眼,好奇得問:「我難道跟你說過,我有職業道德這種東西?」

曾鈺良愣住了,阿林卻興沖沖回到辦公桌刷刷寫了一張紙條,遞過去說:「這是你一周要服用的葯,去交錢拿葯吧。」

「你不是說你沒有醫生執照嗎」

「騙你的。」對方認真的說。

曾鈺良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著這個奇怪的心理醫生,惴惴不安的問:「就這樣?沒有診斷,沒有建議,只有這一個莫名其妙的催眠」

「那個莫名其妙的催眠讓你知道自己的選擇。」阿林抬起頭說,「照著你的選擇繼續下去就好。」

「什么選擇?」

阿林笑了,他那張臉笑起來好看極了,就如晶瑩剔透的白水晶在陽光下折射出七的光,令人目眩神迷。他在曾鈺良看呆的瞬間說:「曾警官,雖然我很樂意誘導你去斃了那個犯人,完成你內心弒父的象征儀式,但你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曾鈺良呆呆的看著他。

「拋開所有的警官守則,你仍然願意開槍嗎?」

「我」曾鈺良百感交集,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好了,不要耽誤我喝下午茶的時間,」阿林不耐煩的說,「下周同一時間再來,一個月後如果情況轉好,我會考慮給你那張你要的問卷。」

曾鈺良站在原地沒動,過了一會,才遲疑著問:「林博士,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阿林抬起頭說:「我沒印象。也許見過,也許沒有,但無論是那個答案,難道具備特別的意義?」

曾鈺良笑了笑,說:「也是,那我走了。」

他走到門口,拉開門把之前,回頭低聲說了句:「下周見。」

曾鈺良下樓好一會都神恍惚,連電梯到達一層都沒發現,他覺得渾身空盪盪的,仿佛在那個林博士的催眠中還沒醒過來,過去的重荷,現在的彷徨似乎都被抽離,只剩下一個渾渾噩噩的軀殼不知何去何從。

曾鈺良走出電梯,向一邊的側門走去,忽然間他瞥見黎承睿大踏步匆匆走進來,曾鈺良不自覺的避到一邊,黎承睿並沒有發現他,他手上拎著茶餐廳打包食物的塑膠袋,曾鈺良認出了那家茶餐廳的商標,他在這一帶很有名,做的蛋撻和鳳梨油是一絕,有時候要排隊預定才能買得到。很顯然,黎承睿剛剛離開是為了排隊買這些,然後再匆匆忙忙地送到這里來。

曾鈺良錯愕中帶了點微微的辛酸,他想不到黎承睿會去做這種事,宰他的印象中,黎承睿一直是警隊英,雖然為人親和,但那是身為領隊的親和,他哪怕面帶微笑,發出的命令也無一個下屬干質疑反駁。後來他的職位越升越高,在西九龍做的風生水起,這兩年又破獲了幾宗離奇的大案,立了大功,雖然還沒有得到正式任命,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西九龍副指揮官的職位應該就是他的了。

這樣的男人怎么會在下午三點半特地開車去茶餐廳門口跟一幫阿婆師奶擠對伍買蛋撻?這個樓里,有他重視的什么人?

曾鈺良心念一動,悄悄返身,他站在電梯門口,注視剛剛黎承睿坐進去的電梯停了幾次,最後停在他剛剛去過的樓層。不知為何,曾鈺良想起之前與黎承睿的巧遇,他有個感覺,黎承睿應該是從心理醫生的死人診所出來,他現在也應該回到那里去。

曾鈺良腦子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一般進了電梯,又按了心理診所的樓層。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許是不服氣,也許是為了給深埋內心多年的曖昧情愫找一個不算結局的結局,也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他需要一個發泄口而已。他悄悄回到心理診所,用豁出去的心態推門而進,接待小姐微笑問,曾警官,你落下東西了嗎?

曾鈺良赧顏道,是的,不好意思。

沒關系,我帶你過去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接待小姐笑著說,那好吧,現在是林博士茶點時間,你過去的時候敲門就可以了。

曾鈺良點頭,轉身朝剛剛出來的診室走去,他心里想起林博士那張漂亮到幾乎令人失神的臉,古怪而令人無法忽視的魅力,他心里其實已經清楚黎承睿來這干嘛了。可是腳下卻如自己有了意識一般,他悄然走向那間辦公室,門只是虛掩,隱約聽見里面的說話聲。

剛剛在幻覺中誘使他的聲音變得清澈而純凈,不自覺多了幾分耍賴,猶如一個被人寵壞的孩子,睿哥,咖啡呢?你明明說了給我買。

我想你來不能給你喝,你晚上本來就睡不好,再喝這種東西,是不是想通宵不睡了?再說了,咖啡因會上癮

我二十五了,不是十五,你不要老是禁止我這個那個。

你有二十五嗎?我怎么覺得你只有五歲,黎承睿的聲音溫柔帶著笑意,是誰睡覺還不老實,是誰不會照顧自己,我怎么覺得我遲早要拿著個碗追在你屁股後面喂飯呢?

我不是智障,阿林一本正經的反駁,我很獨立,我會做飯。

嗯,你還會嫌我嗦,還越來越會頂嘴,黎承睿笑罵,小混蛋,快點過來好好吃東西。

他們說話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曾鈺良鬼使神差的把門悄然推開,發現阿林坐在辦公桌上,黎承睿站著抱住他,捧著他的臉低頭纏綿的吻著,阿林仰著頭,臉色發紅,閉著眼,手軟軟的搭在黎承睿肩上,似乎沉溺在黎承睿的親吻中不能自拔。他側臉輪廓雕細琢,有種剔透之美。

可突然之間,他猛地睜開眼睛,目光銳利如劍破寒冰,直直射向門外的曾鈺良。

曾鈺良嚇了一跳,連退幾步,這一瞬間他的心跳快的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他從沒見過這么可怕的眼神,不通於他以往接觸過的任何窮凶極惡的犯人,這是一道劈開他外殼直取心臟的利刃,無堅不摧,勢不可擋。

曾鈺良幾乎要落荒而逃,他三步做兩步的離開心理診所,經過接待小姐那時,對方禮貌的問了句,曾警官,您找到東西了嗎?

哦。我,我記錯了。曾鈺良有些慌亂,隨便答道,原來,東西在我口袋里。

您走好,再見。

再,再見。

同一時間,林翊滿意的看到曾鈺良逃走,微微眯了眼,耳邊傳來黎承睿低啞的聲音,你不專心,在想什么呢寶貝?

林翊閉上眼,主動抱住黎承睿的脖子,貼近他,猶豫的說,我突然想要了,不如我們在這張桌子上來一次?

黎承睿微微一頓,抬起頭驚詫的問,你說真的?

嗯,林翊慢悠悠的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認真的說,沒試過在辦公室做啊,你下午休假,我也沒有預約

可是,這不太合適黎承睿眼神幽暗,手已經忍不住伸進戀人的襯衫里,順著腰肢一節一節摸下去,卻仍然存著三分理智,掙扎著說,要不然,我們回家

可是我忍不住了,林翊貼近他的身體,低啞而直接的說,我想要你,我想要以後每次看到這張桌子都想起你

黎承睿再也忍不住,用力的吻住他,急迫的扯開他的衣服。

先關門,林翊氣喘吁吁的阻止他。

黎承睿忙起身,飛快過去關了門,他聽見林翊撥打室內電話通知外面,我想睡會,沒什么事不要讓人進來,對,沒休息好。

黎承睿笑了,過去將桌子上的東西撥到一邊,抱起林翊放在上面,壓了上去,輕聲笑著問,我沒出去,他們難道猜不出我們在做什么?

那又如何,林翊毫不在意,我的地盤,我的時間,他們是替我的診所工作的,工作范圍包括接受老板的嗜好。

黎承睿邊笑邊吻他,熟門熟路的脫下他的衣服,輕咬他身上的敏感點,啞聲問,在桌子上做愛的嗜好?

林翊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