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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令月知道明朝采取的是軍戶制度,講究父死子替兄亡弟代世代相襲。論社會地位,軍戶是萬萬比不過民戶的,所以明朝民戶到了萬不得已時、寧願賣身為奴為婢,也不願入了軍戶,一般而言,軍戶除了吸流民補充外,別無其他擴展的法子,所以聽大娘說又打了敗仗,楊令月才由此一問。

「是吸的流民補充軍戶,只是……唉,縣衙的差爺剛才走,說是糧餉不夠,今年的賦稅加七成。你說今年天旱得幾乎顆粒無,連果腹的糧食都不夠,怎么湊得起多了七成的賦稅呢。」

楊令月一聽大娘是因為這事傷腦筋,也不知該說什么話來勸解大娘。總不能癱著臉說讓大娘認命的話吧。楊令月有預感,只要她敢這么一說,這面慈體胖的大娘准立馬表演水漫金山,所以楊令月只得硬生生的轉了話題,問大娘大伙兒聚集在這兒,是不是為了商量怎么湊齊多加的那七成的賦稅。

大娘點點頭:「可不是這樣。如今因為天旱的關系,根本沒多少成。如今咱們村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吃的往日的存糧,哪有多余的東西交多余的賦稅啊!」

這話並不是只有村里條件最好的村里正家的說,其他人家的婦孺也是這么嚷嚷道。作為村中唯一的大官,村里正自然知道村民說的都是真的,但他一個不入流、芝麻大、連縣衙來的衙役都要看眼色的家伙又怎么做得了主減賦稅,所以村里正只得擺出架勢,讓大伙別瞎嚷嚷,想辦法湊出多加的那七成賦稅是正經。

這社會一直講究民不與官斗。作為良民的耿家村村民自然也只敢在村里正面前抱怨幾句,反抗之事是萬萬不敢做的。所以耿家村村民一聽村里正一錘定音,讓湊齊多出來的七成賦稅,耿家村村民也只得忍住心酸,勒緊褲腰帶、含淚將來年作為種糧的糧食拿出來、想辦法湊齊了賦稅。

耿家村想法子湊齊賦稅的事陸陸續續的開始發生,逐漸有蔓延整個大明江山的趨勢,楊令月趕集時,聽販賣東西的小販說嘴,說是江南那帶兒的賦稅可是提高了不止七成。平民百姓們被超高的賦稅逼得沒法子,為了生存開始賣兒賣女,只金陵一代,那些畫舫就增添了不少模樣清秀的稚兒、小倌。

聽到這些,楊令月半是慶幸,半是感傷。慶幸她姐弟倆沒爹沒媽、沒有淪落到那般田地,感傷京郊附近的流民越來越多,害怕沒爹沒媽、棲身於破廟的姐弟倆被流民發現、搶奪棲身之所。楊令月不想將人心想得太過黑暗,但世間之事就是這樣,為了活命、人可以賣兒賣女,又難保沒有人見了相依為命的姐弟倆、不起歹心呢。

為了安全策,在聽說流民大面積出現後,楊令月便領著楊明達一道兒,將好不容易集來的過冬糧食,分別藏了起來。

楊明達雖說認為楊令月在瞎操心,但還是聽從楊令月的安排,乖乖滴跟著她一道將過冬糧食藏了起來。誰曾想,剛藏了大部分的食物、准備回破廟時,那被姐弟倆稱為家的破廟引來了一大群不速之客。他們不止搶了楊令月縫制的衣物和蓋的被子,更加破廟剩余的食物一股腦煮了,並在楊明達氣憤不過想理論時,叫囂著讓他們滾遠點,不然就弄死姐弟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o(* ̄ ̄*)o

☆、第七章

楊令月這人吧,其實很自私的。說是恩怨分明,不如說是小心眼、睚眥必報。當初她剛來時,如果楊明達不是真心對她好的話,她百分之百就會將其拋棄,也不會將其當成了弟弟、自己努力求生存時、事事為其考慮。如今冷不丁跑出一股流民占了他們姐弟倆的家、還想將他們姐弟倆趕走,楊令月說不憤恨,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

楊令月重重地咬了咬貝齒,好不容易壓抑下燒得人心口疼的怒火後,楊令月拉住好似小老虎一樣的楊明達,轉身就離開了破廟。

楊明達人小,不懂楊令月的忍氣吞聲為哪般,紅著眼眶子,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