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笑了笑,也不解釋,只將那些文官武官的家眷送來的禮單挑出來,給洪笙看了看外邊吃席的那些百姓送來的東西。
說起來,誰也不是空手過來白吃白喝的,就算有人家只拿了幾個黑面膜過來,那也是他們家里最好的東西了。
尤其是黑原鎮的百姓從柳東源那里知道蘇蘇要擺三天流水席後,不僅送來了新鮮的蔬菜瓜果,一些商人和富戶送來了成車雞鴨魚肉,好些壯漢婦人更是放下農活過來幫忙。
又有哈密衛其他地方的百姓送來的東西,差不多給蘇蘇省了一半的銀子。
對於蘇蘇來說,省不省銀子倒無所謂,?但自己付出的心意能到認可和回報,總是比付出了卻得不到回報讓人舒心多了。
洪笙看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倒不是心疼花多少銀子!」
蘇蘇點點頭,「知道,夫君最是大方,哪里會在乎這點銀子。」
洪笙:……
媳婦,你睜著眼說瞎話的樣子一點沒有安慰到我。
洪笙和蘇蘇帶著饅頭一起來了流水席上,盡情吃喝的老百姓和一些人家的管事皆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酒杯,齊聲給洪家一家三口請安問好。
席上雖只是些普通老百姓和一些代主子過來表達態度的大管家,洪笙也並沒有端架子,端起一碗下人遞過來的酒水,向來客拱拱手。
「諸位父老鄉親,洪某即將要領兵出征,此番出征奉當今聖上之命,不破韃靼終不還,所以歸家未有期。
家中的嬌妻幼子就托付給父老鄉親們多加照顧,洪某在這敬諸位一杯,先干為敬!」
洪笙說完仰頭飲盡碗中酒,而在場之人無不是感動與激動在心里交織。
雖說大家都知道洪笙說的是場面話,蘇淑人那樣的人物哪里用得著他們這些泥腿子照顧,但在沒有哪個當官的用這般懇求的語氣與他們說過話,仿佛將身家性命都交付給他們一般。
就是那些個別人家的下人都覺得自己好像受到非同一般的重視一樣。
洪笙說完,小小的饅頭在蘇蘇的鼓勵下也站到他父親跟前,向在場之人鞠了一躬,「謝謝父老鄉親對哈密衛的不離不棄,小子不才,卻也會與你們並肩作戰。」
蘇蘇在父子兩人的身後,也深深的施了一禮,謝謝你們信任我的夫君,也請你們信任我的兒子。
第一天的流水席結束後,哈密衛洪指揮使一家三口的所作所為快速傳揚開來。
一直提著心的老百姓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黑原鎮在半天時間就全員撤退到蒲類縣的事已經被神化了,蘇蘇自己不知,但她在民間的聲望,並不比洪笙低多少。
洪指揮使出征韃靼,留下來鎮守哈密的是洪笙的親信,老百姓們信不過留守的將官,卻一定信得過蘇蘇和被人稱為「觀音座下金童」的洪峰。
而消息靈通,已經知道了有武將的家眷早早離開西北的事,如今自是從洪笙的話中聽出了他的保證,哈密衛所會戰到最後一刻,他的妻兒會和哈密的老百姓一起共甘共苦。
所以這些原就也舍不得離開故土,放棄大把產業的官員、商人皆下定了決心。
到了第二日,洪家的流水席從開始就沒有閑著過,一些商戶人家的主子親自過來吃席,表達了自己與洪家共存亡的決心。
這叫那些普通老百姓驚奇不已,他們什么時候與這些貴人同處一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