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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已過,夜色蔓延,這座城市里的霓虹在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中顯得分外好看。

沈灼一路將車開出了城,向西開,越往遠處越顯得荒涼。

郊區這塊地曾經被一個外資企業拍下來想建個玩具廠房,後來經濟危機肆虐,工程也就耽誤了下來,直到現在變成了破破爛爛的幾處危險建築。

沈灼不知道這塊地在他死後是不是被重新招標,但他記得直到他死的那天,這里也未有像市區中心那般的高樓大廈。

略顯寒酸的埋骨之地。

被廢棄的時間太長,除了原本就存在的樹木因為沒有修剪而變得格外壯碩,就連荒草也瘋了似的生長,在夜風中發出草葉吹動的聲響。

荒無人煙,亦沒有聲息。

如此荒蕪的地方自然沒有監控攝像,沈灼跳下車,走到車前用雙層的黑紙遮住了車牌號,又同樣遮住了後面的車牌,貼得嚴嚴實實後,然後將車緩緩往樹叢中駛了過去。

半成品的廠房和破爛的員工宿舍分布極不規則,野草長得比人都高,是最適合藏匿的地方。

上輩子死之前,他曾經努力試過從這里走出去,走到馬路上,可惜最後也沒有辦到。

沈灼終於找了一個最靠里的位置,他下車觀察了一遍,在夜色的掩蓋下,只要熄滅了車燈,就算走到近處也未必能發現這里停了輛車。

而且,他也不會給別人走到近處的機會。這里雖然靠近最里面,但前後皆有退路,一腳油門便能暢通無阻。

沈灼走回車里,滅了大燈,將車窗搖了上去,取了之煙叼在嘴邊,用舌尖舔了舔,沒有點燃。

他與夜色一同沉在黑暗里,像是爬回人間的幽靈。

不知道等了多久,馬路邊終於有了另外的車輛駛來,開著晃眼的遠光燈,車頭一拐,拐進了這片荒涼的倉庫區。

是一輛中型面包車。

沈灼的車停在一間廢氣倉庫的牆邊,厚重的磚牆將他連人帶車全部鎖在了後面,倒是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從馬路上來的所有情況。

車門打開,四個男人從車上扯了一個人下來,那人的頭發是深栗色,穿一件非常時髦的半袖襯衫,除了被拽得非常狼狽之外,依稀還能看到身上的風采。

是白斯齊。

沈灼倚在靠背上,他關著車窗,自然感受不到窗外夜晚的涼風,可他還是覺得全身發冷,像是從骨髓里滲出來的一般。

車上下來的四個人大概覺得這里鬼都不會來,心寬到連面包車的大燈都沒有熄滅,借著清晰的燈光,沈灼看清了白斯齊臉上的表情。

驚恐,慌亂,害怕到極點。

他顫抖著說了些什么,卻被那些人狠狠踢了幾腳,踢在肚子上,好久都沒有爬起來。

車窗隔音,沈灼自然聽不到外面的人說了些什么,他也不想聽到。

他取過放在副駕駛上的水杯寂靜的喝了一口,潤了潤干澀的唇,像是在觀看了一場無聲的電影。

隔的距離太遠,不是太能看清他們的長相,而時間也太久,他的記憶都已經無法告訴他這四個人是不是殺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