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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月心里這樣暗暗的說了一句,目光又看到薛元敬已經走上了田頭,正蹲在旁邊的一條小水溝前面洗手洗腳。

插秧的人,腳下踩的是泥巴和水,手上拿的也是濕漉漉沾泥的秧苗,所以手腳,甚至胳膊和小腿上都不可避的就會有泥巴。剛剛薛永福可是沒有管手腳上有沒有泥巴,壓根就沒有洗一下,直接到田頭這里來吃中飯。而這會兒薛元敬卻是仔仔細細的用手洗著自己的手腳,胳膊和小腿,連卷到手肘上的衣袖子和卷到小腿上面的褲腳都不放過,仔仔細細的清洗掉了上面沾上的泥巴,放下衣袖和褲腳遮住自己的胳膊和小腿,這才走過來吃飯。

這人約莫是有潔癖。薛嘉月給薛元敬下了個定論,然後轉過頭繼續喝自己的稀飯。

孫杏花臉色很臭的盛了一碗稀飯給他。想了想,怕旁邊同村的人看到說閑話,到底還是從竹籃子里面拿了一只粗糧饅頭出來,掰了一小半遞給薛元敬。

薛嘉月留神看了一眼,就見薛元敬那碗稀飯比自己這碗還要稀薄。估計里面壓根就沒有幾粒高粱米,還不如稱之為米湯來的更合適一點。

她就目光偷偷的去看薛元敬。他面上看著倒很平靜,只捧了碗,垂著眼,慢慢的喝稀飯吃饅頭,看不出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過想想也是,這個可是最後做到了當朝閣老的人,沒點掩飾自己情緒的本事怎么行?所以想必面癱才是他的常態。

薛嘉月就又回目光,低頭喝自己碗里的稀飯。

等到她一碗稀飯喝完,薛永福和孫杏花的稀飯饅頭也吃完了。孫杏花正將碗筷放到竹籃子里面,吩咐薛嘉月:「我和你爹去秧田里面拔下午要插的秧苗,你把碗筷和瓦罐洗干凈,然後和你哥兩個人將這田里剩下來的秧苗都插掉。」

薛嘉月轉過頭望了一眼這個按照劇情未來會狠虐她的哥,就見她哥正在垂眼看田頭上的青草,面上神情漠然,好像壓根就沒有聽到孫杏花說的話一樣。

讓她和薛元敬單獨相處

這可就尷尬了。

第3章糟糕處境

薛嘉月將碗筷和瓦罐都在河水里面洗干凈了就放在竹籃子里,然後她就站在田頭發呆。

讓她洗碗筷洗瓦罐還行,但是插秧苗這種事,她不會啊。以前最多也只在電視上面看過。

於是她就留神看著薛元敬是怎么做的。

薛永福和孫杏花轉身去秧苗田里拔秧苗之後,薛元敬就又挽起了袖子和褲腳下田去插秧。

從他上田頭吃飯到他下田插秧,這中間他一個字都沒有說,面上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若不是他相貌生的實在俊秀出眾,只怕壓根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而現在,少年頭上帶著斗笠,手里拿著青綠的秧苗,正彎著腰在插著。雖然是在做農活,但也掩不住他身上的氣質。一舉手一投足都自有一股風韻在其中。仿似他現在壓根就不是在田間泥地里面插秧,而是在書房案前寫字作畫一般。

而且就算是做同一件事,每個人做出來也都是不一樣的。

看旁邊剛剛薛永福插的秧苗,歪歪斜斜的,再看薛元敬插的秧苗,很均勻整齊不說,而且橫豎都在一條直線上。簡直比用直尺畫出來的直線還要直。

這個薛元敬肯定是有強迫症。

薛嘉月下了這個定論之後,又暗暗的觀察了一下薛元敬是怎么插秧的,然後就彎腰脫鞋。

她腳上穿的是一雙很舊的布鞋,很臟不說,右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