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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放一點香油,就能將混合著水芹菜的蛋液倒下去攤成雞蛋餅了。

不過薛嘉月留了個心眼。她一開始就沒有將所有的蛋液都倒到鍋里面去,而是只倒了一小半,用鍋鏟劃散,待蛋液凝固之後就盛出來放到盤子里面。

這時候另一口大鍋里的高粱米稀飯也開鍋了,可以聽到鍋里面在咕嘟咕嘟的響,白色的水汽縈繞了半間廚房。

薛嘉月見了,趕忙的從碗櫃里面拿了一只粗瓷碗出來,在水里洗一洗,掀開鍋蓋就盛了滿滿的一碗,而且還是很稠的高粱米稀飯出來。然後她就著剛剛的芹菜葉炒蛋就吃了起來。

今兒一天她就中午喝了那一碗稀薄的能照見人影的高粱米稀飯,早就餓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依著孫杏花對她的那個樣子,估計晚飯給她的也會是一碗稀薄的高粱米稀飯。既如此,倒不如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先把自己吃飽了再說。

餓極的時候也顧不上什么燙嘴不燙嘴的了。而且她也擔心薛永福和孫杏花他們隨時會回來,所以就吃的飛快。一面還要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等吃完雞蛋和高粱米稀飯,她連忙將碗筷都洗了,原樣放回到碗櫃里面去。至於剩下來的蛋液和高粱米稀飯

薛嘉月就舀了一瓢水,分別往裝蛋液的碗里和燒高粱米稀飯的鍋里放了一點,這樣孫杏花就看不出來量少的事。

上輩子這事她也沒少干。只能說天下惡毒的繼母都一樣。自然,上有政策,下就會有對策。

灶膛里面繼續塞火,高粱米稀飯又燒開了,芹菜葉雞蛋也攤好了,粗面饅頭也熱好了。等到薛嘉月將這一切都做好,就聽到院門被人拍響的聲音。

她忙走過去開門。然後就看到孫杏花站在院門外面,薛永福站在她旁邊。而薛元敬則是落後他們幾步遠,微側著頭,似是在看遠處的連綿青山。

夕陽余暉中,他露出來的一截脖頸優美纖長,上好的宣紙一般的白。

薛嘉月回看他的目光,就聽到孫杏花在罵她的聲音:「青天大白日的你關什么院門?還落了門栓?還能有老虎跑進來吃了你?」

農村里面但凡是有人在家,那就不興關屋門院門的。若關了,村里的人都要笑話你家青天大白日的關門,怎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啊?

但薛嘉月以前是住在城市里面的,就算是後來跟著外公外婆那也是住在鎮里面,習慣了進門就關門。而且,剛到這里,她總是想要謹慎一點的。不關院門她就不會安心。

不過孫杏花罵她的話她也沒有反駁。她上輩子的繼母和孫杏花的性格差不多,不喜歡被人頂撞。若頂撞,只怕還要挨一頓揍,若不頂撞,她罵罵幾句就會過去。既然這樣,不如索性就讓孫杏花罵去。反正現在若論干架,她肯定干不過孫杏花。

雖然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但首先要確定自己是那個勇者。不然明知道自己與對方實力懸殊還跑上去任由人家揍,那叫傻。留待往後有能力了再來算今日的賬,豈不是好?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之一句話,只要活著,就總會有希望。

薛嘉月就垂著眼不說話,任由孫杏花罵罵咧咧的從她身邊走進了院子里面去。

跟在她身後的薛永福這時候卻是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就要來摸她的臉。

薛嘉月心生嫌棄,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了薛永福的手。

薛永福卻沒有察覺到,反而是笑著問她:「你洗過頭洗過臉了?洗的可真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