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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中冷哼一聲,說道:「怎么?你就跪不得我?你以前就沒有跪過你那死鬼娘?現在我是你繼母,甭管你心里願意還是不願意,外人面前你就是我兒子。你怎么就跪不得我了?」

薛嘉月原本是想自己受了那口氣也就罷了,但沒想到薛元敬竟然會站出來替她說話,也沒想到孫杏花會借著這件事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雖然明面上來說薛元敬確實是該叫孫杏花一聲娘,擱這個時代,薛元敬對繼母下個跪也不算什么事,但是薛元敬這樣傲氣的一個人,且他心中原就極其的怨恨孫杏花,還怎么能對她跪得下去?

擔心薛元敬一時沖動會做出什么事來,薛嘉月忙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又轉頭對孫杏花說道:「娘,哥哥他......」

一語未了,就被孫杏花給開口喝止住了:「人家養的女兒為自己娘,我倒好,養的一個女兒凈幫著外人了。你閉嘴,現在輪不到你來說半句話。」

薛永福見鬧的不像樣子了,也開口說孫杏花:「都是一家人,鬧成這個樣子做什么?唉,你就不能不這么大的氣性?敬兒是個讀書識字的人,從小性子就傲。他都沒有對我跪過,你這樣逼他做什么?」

「你也閉嘴。」孫杏花轉頭罵薛永福,「你一個做老子的,難不成還要怕自己的兒子?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今兒就將話撂這了。他要是現在跪下叫我一聲娘,給我倒個歉,往後我就把他當自己親兒子看,咱家的日子還能好好的過下去。若不然,這日子我也不過了,明兒我就拾包裹回娘家。嫁誰不是嫁,何必要在你家里受這樣的一份鳥氣?」

薛永福左勸右勸還是沒用,最後他沒有法子,就轉過頭看著薛元敬,勸他:「繼母也是娘,你叫她一聲娘也應該。剛剛你也確實不該頂撞她,說起來這都是你的不是。現在你就跪下來,叫她一聲娘,給她道個歉,這也都是該的。」

第40章進到鎮上

薛元敬不說話,不過他目光發沉,雙頰至下頜的線條綳的極緊。整個人就像一只已經盯牢獵物,蓄勢待發的豹子一樣,感覺隨時就會暴起。

薛永福和孫杏花還不知道薛元敬的危險,但薛嘉月是很清楚的知道的。孫杏花再如何的潑婦,能及得上一頭奔跑的麂子?當時薛元敬不過是手起刀落的功夫,那頭麂子的喉間就被他用手中的匕首給硬生生的割斷了。

若事情真鬧到那個地步,只怕薛元敬和她這一輩子都完了。就算能僥幸不死,但亡命天涯,日子總歸會很不好過。

一直躲躲藏藏,提心吊膽。但誰不想堂堂正正的過日子呢?

薛嘉月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怎么說都是因她而起,罷了,就讓她來跪一跪吧。權當孫杏花這時候死了,她這個做女兒的也是要跪一跪孫杏花的。

於是薛嘉月就轉頭對孫杏花說道:「娘,這件事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您就不要再怪哥哥了。他也是為我說話。就讓我代哥哥給您跪下,跟您道個歉。」

說著,她就要對孫杏花跪下去。

但還沒等她跪下去,她胳膊就被人用力的給拽住了,她壓根跪不下去。

她抬頭一看,就見是薛元敬伸手拉的她。而且這會兒他正垂眼看她,目光中涌動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將她拉直站好之後,下一刻,薛嘉月就見薛元敬雙膝一軟很干脆利落的就跪了下去。隨後他還低下頭,開口說道:「娘,是兒子說錯話了,不該頂撞您。請您原諒。」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平靜,絲毫聽不出來半點怒氣。好像他真的意識到自己做錯了,這會兒心甘情願的對孫杏花下跪,來請求她的原諒一樣。

孫杏花見薛元敬忽然跪的這樣的干脆,她倒是楞了一下。不過隨後她心中就涌起了一股極大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