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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爹不是個東西,你那個繼母就更不是個東西。不說她怎么對你了,二丫還是她親生的呢,可你見她對二丫是個什么樣?差不多當仇人一樣的待了。我也聽人說過,二丫生下來的時候,她以前的那個婆婆嫌棄她生的是個女兒,沒少罵她。而且聽說二丫的眉眼還有幾分長的像她那個婆婆。但再如何,她就能將這氣撒到二丫身上來?而且她那個婆婆死了都好幾年了,指不定這會兒都已經投胎轉世了呢,她還沒將心中的這怨恨放下,鎮日對二丫打罵不停。我老婆子活了這一把年紀了,這樣的娘也是頭一次見。」

說到後來,她看著薛嘉月的目光都帶上了同情。心中暗自感嘆薛元敬和薛嘉月這兩個孩子過的不容易。

薛嘉月心里也是有些感傷的。她想要笑,但她扯了扯唇角,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而且她眼角竟然都覺得有些發熱發酸起來,幾乎立馬就要落淚一般。

這時就見薛元敬忽然伸手,將她的頭向下輕輕的按到了他的肩上去,耳中還聽到他平穩清越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風大。你靠在我身上避一避。」

薛嘉月明白他這是不想讓外人看到她落淚,心中感動之余,她也快速的調整著自己感傷的情緒。

於是等到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她臉上就是帶著笑容了:「韓奶奶,我餓了。咱們快些回去吃您做的兔子肉吧。」

韓奶奶高興的應了一聲,三個人就繼續坐上騾車往回趕。

等到了韓奶奶家,韓奶奶立時就去料理薛元敬打到的那只兔子,然後做了一大盤的爆炒兔肉。昨兒做的豆腐和豆制品她也留了一些下來沒有拿出去賣,這會兒就另做了一道小蔥拌豆腐,還有一道素炒面筋。又蒸了一鍋熱騰騰的白米飯。

兔肉先用醬油腌漬一會兒,然後鍋里放菜籽油,燒熱,下鍋的同時加了野姜片去腥,還加了蒜瓣。雖然這時代還沒有辣椒,但灑了一大把的青花椒下去,吃起來也是有幾分麻辣味的。最後出鍋的時候還灑了一把翠綠色的大蒜葉,看起來就令人食指大動了。

薛嘉月一氣吃了兩大碗飯。吃完她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就一定要幫韓奶奶洗碗。但被韓奶奶給拿下了她手里的碗筷,笑道:「要你洗什么碗?而且就這盤爆炒兔肉也就只用了一半的兔子肉,我還另剩了一半兔子肉打算待會兒腌起來留著以後吃呢。你和你哥哥也不用覺得這頓晚飯占了我便宜,還是我這個老婆子占了你們的便宜呢。不然我日日青菜豆腐的,哪里來的這兔子肉吃?」

說著,大家笑了一會。再坐了一會兒之後,薛嘉月和薛元敬就起身對韓奶奶作辭。韓奶奶送他們到院門外,看著他們兩個走遠,這才關上院門,轉身走進屋里,拾拾准備睡覺。

農家睡的都很早,基本天一擦黑就睡著了。而他們今兒回來的原就有些晚了,後來韓奶奶又忙著料理兔肉,所以等他們吃晚飯的時候就已經是掌燈時分了。後來他們吃完飯了,又在韓奶奶家坐了一會兒,於是等到他們這會兒出來,就見村子里都安靜的很,連一盞油燈光都沒有。

不過好在今兒月亮倒大,高高的懸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中,銀色的光華傾瀉而下,能朦朦朧朧的將四周都看清。

村子里都是土路,平常人走牛踏的,一點都不平整,好多地方都是坑坑窪窪的,所以薛嘉月走的就很有些高一腳低一腳的。而且還得聚會神的看路,不然若一腳踏空,只怕又要崴到腳。

她正看路間,忽然就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人給握住了。她驚訝的抬頭一看,就見薛元敬正回過頭看她。

「我牽著你。」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聽起來竟然有幾分溫柔和寵溺的意思,就跟這月光一樣,能一直照進人的心里頭去,「省得你跟上次一樣又崴了腳。」

他可真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啊。薛嘉月心中默默的想著,明明每次都是為她好,但說出來的話卻總不是這樣。總是會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她也沒有揭穿的意思,而是笑著點頭:「好啊。那哥哥你就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