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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些臉色了。

他身邊的那些同伴見了,愣了一下之後,就有人搶過來扶住那個人,又有人則走過來圍住了薛元敬,語氣不善的喝問他:「小子,你是從哪里來的?怎么敢隨便就出手傷人?」

薛元敬並不答話。他甚至看到沒有沒有看這些人一眼,只半蹲下、身去,將散落在地上的紙墨筆硯一一的撿起。薛嘉月見了,也趕忙的蹲身下去同他一起撿。

但這些人見著薛元敬這樣不理不睬的樣子,顯然是完全的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不由的就心中大怒起來。就有人伸手要來抓薛元敬的胳膊,一邊口中還罵罵咧咧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譚府的人?竟然敢來打我們。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雖然明知道薛元敬是有功夫在身的,這幾個仆人加起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可是這會兒見著那人伸出的大手如蒲扇般,徑直的就向薛元敬抓過來,薛嘉月的一顆心還是高高的提了起來。

「哥哥。」她失聲叫薛元敬,「小心。」

薛元敬目光沉了下去,正想著要卸掉那人的胳膊,這時他忽然就聽到一聲斷喝:「住手。」

薛元敬抬起頭了頭。而薛嘉月也循聲望過去,就見開口說話的那個人正是譚宏逸。而原本要伸手來抓薛元敬的那個仆人聞言則是忙縮回手,雙手垂著,恭恭敬敬的叫道:「少爺。」

譚宏逸目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然後目光來看薛元敬和薛嘉月。

薛元敬目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恍然未見一般,低下頭繼續去撿散落在地上的紙墨筆硯。而薛嘉月對上他的目光,再看一看他面上此刻的神情,心中只有一個感覺,這肯定是個高傲的人。

很高傲的譚宏逸目光瞪了伸手要打人的仆人一眼:「回去自己到管家那里領二十鞭子。」

那仆人不敢違逆,雙手垂在身側,頭低著,聲音雖然在發顫,但還是恭敬的回道:「小的領命。」

譚宏逸目光又看向薛元敬和薛嘉月。見薛元敬不顧地上的泥水還在撿那幾張已經臟了的紙,他就有些嫌棄的挑了挑眉。然後他伸手拿了腰帶上掛的荷包,從里面摸了一樣東西出來扔到了薛元敬面前,語氣輕視:「這一錠金子夠你買回一間屋子上好的紙墨筆硯了。拿去。」

這是一錠約莫有十兩重的金子,周邊圍觀的人看了,都低低的驚呼了一聲,然後輕聲的議論了起來。

自然都是說譚宏逸財大氣粗的。他家的仆人弄臟了薛元敬的紙墨筆硯,但他出手就是一錠金子,自然是再好的紙墨筆硯都能買到的。甚至還有人說薛元敬好運氣。畢竟一錠十兩重的金子可夠普通人過上個好幾年的。甚至都可以去置辦幾畝好田地,或是做個小本生意了。

但薛元敬並沒有撿起落在他面前的這錠金子。他甚至仿似壓根就沒有看到這錠金子一般,待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所有紙墨筆硯之後他就起身站了起來,叫薛嘉月:「我們回家。」

他的腰背挺的筆直,一株傲風雪的青松一般,絕不會輕易彎腰,也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施舍。特別還是這樣帶著侮辱性的施舍。

但薛嘉月見不得薛元敬被人這樣的對待。當下她只覺心中火氣忽生,想也不想的就伸手將那錠金子撿起來扔向譚宏逸。同時她俏臉含霜,冷聲的說道:「你讀了這么多年的聖賢書,難道就不知道不食嗟來之食的典故?這錠金子還給你。我們人窮志不短,不受你這嗟來之食。」

說完,她也不看譚宏逸是何臉色,伸手挽住了薛元敬的胳膊就道:「哥哥,我們回家。」

轉過身的時候,還聽到周邊人的議論紛紛。

有說她和薛元敬有骨氣的,也有說她和薛元敬傻的,竟然放著好好的一錠金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