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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於興學過來責備他幾句,叫他要對國舅恭敬,但到現在於興學也還坐著吏部尚書的位置,並沒有實質上的打壓。

有時候夏興言心中也有懷疑,皇上這到底是真的沉迷酒色享樂不問朝政,還只是坐山觀虎斗?但據他在宮中幾個眼線的消息,皇上在宮中確實是荒樂無度的,並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他又想著,現在中宮皇後是他的胞妹,儲君是他的外甥,但凡只要這樣一直維持現狀,等皇帝有朝一日駕崩了,這朝中還不是由他夏家說了算?到時不說是一個於興學了,就是十個,他要除了也是很簡單的事。

這般一路想著,轎子早就進了宮門了。

他是首輔,又是皇後的胞兄,永寧帝特許他所坐的轎子能入宮門。這也是給他無上的榮耀了。

進了文淵閣之後,他坐在自己專屬的書案後面,然後就提筆寫了一封章奏,遣監去呈給永寧帝。

等散值的時候,就有監過來,說皇上叫夏首輔過去有話說。

夏興言隨著監往御書房走,路上碰到了正跟隨著監進宮來的沈文翰。

看到夏興言,沈文翰連忙快步走過來對他躬身行禮:「下官見過夏大人。」

夏興言點了點頭,問他:「是皇上叫你過來的?」

沈文翰點了點頭,神色間有些惶恐:「是。方才下官正在家中閑坐,忽然就有監過來宣讀上諭,說皇上召見下官。下官,下官心中惶恐。夏大人可知皇上召見下官是因著什么事?」

沈文翰也是在那年中了進士,外放為官的時候見過永寧帝一次。那個時候永寧帝還是個勵圖治的好皇帝,即便只是個外放的知縣他也都要親自見一見,問幾句話,隨後這些年沈文翰一直在外地為官,再沒有見過永寧帝,所以這會兒猛然的得永寧帝召見,他心中實在惶恐。

夏興言心中有數,便只是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是好事。」

想著昨兒夏天成在大相國寺做的荒唐事,夏興言知道沈傲梅回去肯定會對沈文翰哭訴。他雖然不懼沈文翰,但到底也想著拉攏他,好讓他為自己出力,所以這會兒便不咸不淡的提起了昨兒的事,說了兩句話,將昨兒夏天成對沈傲梅的調、戲說成了夏天成知道沈傲梅是沈文翰的女兒,所以這才特地的想要同她說兩句話,好彼此親近之類的話。

沈傲梅昨兒回去之後確實立時就對沈文翰哭訴了昨天夏天成在大相國寺中當眾調、戲她的話,但當時沈文翰聽了,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若是其他的人,他自然不會輕易饒恕,但那可是夏興言的兒子,他往後的仕途都還要仰仗著夏興言呢,他還能如何?也唯有勸著沈傲梅左右並無什么事發生,便算了之類的話。而現在聽夏興言主動的提起這事,又說只是夏天成想要同沈傲梅說話,想親近些,他自然附和,還說改日要叫自己夫人帶了沈傲梅去夏府拜見夏老太太和夏夫人。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很快的就到了御書房。不過才剛踏進去,就聽得里面一陣陣的咯咯亂叫聲。待仔細一看,就見鋪著花紋美的厚實羊毛毯子的地上有兩只斗雞正在彼此爭斗,場面堪稱激烈。而永寧帝就坐在臨窗的炕上看著,不時的還會發出一陣喝聲。

沈文翰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就目光悄悄的去偷覷夏興言。見夏興言面色如常的站在一旁,並沒有要上前去的意思,他便也忐忑著低頭站在一旁。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過後,那兩只斗雞才分出了勝負來。由監捉住,放在制作的美的雞籠里提了出去。

永寧帝這時仿似才剛剛看到夏興言一般,笑著叫他們過來:「夏愛卿來了?」

吩咐旁邊的監:「給夏愛卿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