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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雲 ranana 1222 字 2021-03-20

鄉野栗子。

提著大包小包回到火車站,枯雲一屁股坐在地上,湊著牛皮紙袋子就開始剝栗子吃。尹醉橋身邊的位置還空著,他看了一眼,氣呼呼地想,誰愛坐誰去坐,他才不去坐,轉而又得意起來,推猜一定是尹醉橋人見人憎,火車站里人滿為患,愛搶座位的人這么多才沒尖屁股跑去占了那個座。

這么編排了一番尹醉橋,枯雲漸漸是平靜了下來,沒有之前那么氣憤了。栗子也吃完了小半袋,他這才留意到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甲蓋因為剝栗子飛了一小塊兒。

枯雲想起了黎寶山。要是黎寶山在,哪能讓他的指甲殼就這么飛了呢?他根本就不會讓他動一根手指,他要吃栗子,他就剝給他吃,栗子里頭那層毛衣都不會讓他碰著,他也不會叫他坐在地上等火車,更不會讓他來和臭烘烘的流民,東奔西走忙碌人擠在一處候車。

枯雲望著手腕上那紅得醒目,刺眼的綢緞帶子。他吸吸鼻子,暗暗掉下了兩滴眼淚。

他想念黎寶山,想念他的關懷備至,想念他給他的愛,他們的羅曼蒂克,想念在他身邊做一個被寵愛,被呵護的少爺。

枯雲用手背抹去了眼淚,他從地上站起來。黎寶山現在確實不在他身邊了,可也不代表他就要活得腌邋遢,他是個少爺,還得活出個少爺的形來,到時候見到了黎寶山,他可不能讓他認不出來!

枯雲走去了尹醉橋邊上的空位坐下,繼續吃他的糖和栗子。他與尹醉橋默契十足,都不說話,互不搭理。枯雲吃東西打發時間,尹醉橋比他節省,他用一種完全不需要損耗金錢的方式消磨時光,他看人,用他那雙敏銳的眼睛一會兒盯著這個,一會兒望著那個。枯雲在旁發現了他的這一癖好,不由腹誹:還是大少爺呢,好沒禮貌。

兩人不言不語地干坐到了五點時,列車進站,開始檢票。兩人都是頭等座位的車票,尹醉橋並不著急要趕著上車,廣播里檢票的通知報了兩遍,他還坐著沒動。枯雲憋不住,雖知早上了車去,火車也不會就早早發動,但還是提著行李先過了檢票閘門。他上了火車安頓好,打開素鴨的包裝紙盒,吃了兩口就看到尹醉橋一手拐杖,一手行李的出現在了月台上。

買二等頭等車票的人畢竟罕有,盡管檢票時間已經過去了許多,可月台上拔足狂奔向三等車廂的人依舊不在少數,尹醉橋才走沒幾步,就被一個背背簍的老漢撞歪了身子。他往右側一斜,皮箱子落到了地上,尹醉橋看看那早就跑遠了老漢,面無表情地撿起皮箱,依舊是慢慢吞吞地往列車的方向走來。期間有位好心的年輕姑娘去扶他,她說了句什么,枯雲聽不到,就看到尹醉橋眼睛一斜,將人趕跑了。枯雲癟了癟嘴,不再看他了,他愛自討苦吃活受罪,誰管得了?枯雲將大衣脫下,蓋在身上,陷在座位里,兩眼一閉,打起了瞌睡。

實際上,枯雲是睡不著的,他眼睛閉起來,浮現在那黑蒙蒙的視野中的依稀還有個黎寶山的影子,他想念他,心中不得片刻的安寧。所以他現在不過是假寐,為了躲避和那個惹人厭的尹醉橋可能發生的在眼神上,語言上的任何接觸。

異常清晰地,枯雲聽到尹醉橋上了車,他的足音很特別,一次發出三個響聲,第一記很有力,第二記很沉重,第三下便微弱了。

頭等座的票價高昂,待遇相應地不薄,枯雲還聽到有個聲音軟糯的女列車員來和尹醉橋說話,替他安置行李箱,還給他泡了杯碧螺春送了過來。枯雲側著身子,鼻子一皺,這車票錢還是他出的,可不是個小數目,他身上就帶了這么點錢,這萬一要是在太倉需要用錢打點些什么,想到這兒,枯雲睜開了一只眼睛,懶懶地掃過尹醉橋,說:「車票給你買了,錢該給我了吧?」

尹醉橋和他隔著一條寬闊的走道坐著,他掏了錢,還多給了枯雲五個大洋,美其名曰:「賞你的跑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