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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雲 ranana 1194 字 2021-03-20

枯雲噎住,他無話可說了,遂了尹醉橋的心願,他閉上嘴了。

那天之後,到了夜間他也不與尹醉橋多談了。他們只在必要時說話,這種必要極少發生。枯雲吃飯,勁地用筷子,他不求助,尹醉橋遞過來的勺子他並不拒絕。夜里睡覺,一旦屋里溫度過低,尹醉橋就會咳嗽,枯雲怕他的咳嗽聲,他晚上還是不睡,三更天時往火盆里添炭火。他看不見,燙傷了幾次,又多吃了幾顆尹醉橋的消炎葯,了幾卷他的白紗布。

天氣轉暖後,枯雲壯著膽子去了前院曬太陽。尹家有架白秋千,他常常坐在上面,搖搖晃晃睡過去。有時他被尹醉橋弄醒,他愛觸碰他的臉,一雙手尤其喜歡摸他眼睛周圍一圈。有時他自己醒來,拍一拍邊上的位置,沒有人。

尹醉橋的生活極富規律,落地鍾敲七下,他出門,下午兩點,他回來。應酬他也還是有的,不過,十二點前他一定會到家。他不酗酒,煙抽得很凶,每逢應酬的夜晚,那一晚上的咳嗽總不了。他的生活里沒有太多娛樂,枯雲知道,他會下棋,國際象棋和圍棋都會,他閑暇時會自己與自己對弈,落子有聲,棋局無聲。他看很多東西,或是書或是文件資料,廣播和唱片幾乎不聽。有一陣,枯雲很喜愛一個跑台的女歌星,音機整天開著聽她唱歌,歌聲唱響,尹醉橋便會走開。他偏好靜,只愛一張爵士唱片。

枯雲聽不懂英文,聽上去又不像英文,總之很拗口,學也學不像。聽這張唱片時,尹醉橋罕見地會喝酒。

蘇格蘭威士忌。

枯雲聞得出。

找黃金的事沒有人再提了,直到那天從瑪莉亞那里得知,近來國內實業勢頭衰落,尤其是紡織廠,遇上日本絲這個競爭對手,難以抬頭。枯雲和尹醉橋打探他的情形,尹醉橋回得堅決:「與你無關。」

枯雲說:「我答應你的黃金,你放心,我不騙你的。」

尹醉橋說:「最好是這樣。」

「我的眼睛再不好,那就是不會好了。」枯雲說,並無怨念。

尹醉橋在看書,眼皮都沒抬一下。

「小偷不需要看得見,我已經想好了,我去偷匯豐銀行的金庫。」枯雲盤算著,「不用找幫手,這件事我一個人就能辦成。」

尹醉橋闔上了書本,把燈熄滅,枯雲就坐在他身旁,他們倆一個被窩。尹醉橋把手伸進枯雲的衣服里,他摸到他纖瘦的腰,更進一步地,更深入一層地,他摸到枯雲的陽物。他幫枯雲自瀆,枯雲輕微顫抖,摩擦之下,他的陽物會充血,會飽脹,情欲達到高峰的那一刻,他射在尹醉橋手里。再深入的事,沒有發生,尹醉橋連一個吻都沒有給出過,他像高僧,沒有欲望,卻能看到欲望。

許多個夜晚都這樣渡過,以至於枯雲對深夜有了一種更明確的概念黑夜是潮濕,帶有些腥膻味的。

這樣的黑夜就此與別的黑和別的夜對立,就此被分割,仿佛成為了看得見的一部分。

春天到來,尹公館的花樹綻放,院里香氣彌漫。一棵樹,也不知是什么樹,花開得很香,樹邊還有一張長凳,枯雲不再愛那架秋千了,移情別戀,喜歡上了這個位置。

有花開,就有花落,花朵脆弱,經不起打擾,春風一吹,便從枝頭墜落。枯雲常帶著幾朵花回進室內,他不自知,只好由尹醉橋一一替他摘除去。

「什么顏色的?」枯雲會問。

「白色。」尹醉橋說,「也有粉的。」

「什么樹?」

尹醉橋一頓,他將一朵花攤放在手心里端詳,枯雲扯扯他衣袖:「什么樹?」

尹醉橋淡淡:「不是桂花樹。」

「還種了桂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