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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雲 ranana 1198 字 2021-03-20

被他這么一說,枯雲是起了猶豫的心思。范儒良又道:「就在這屋睡了!」

「這總不太好吧?我隨便找個地方擠擠就行了。」

「擠個屁!都是些臭不垃圾的蒜頭兵!你和他們擠??!吊!就在這里睡!鋪蓋多的是,你睡里邊這頭,我睡外邊這頭!」范儒良打了個噴嚏,憎恨地怨天怨地,怨神怨佛,「鬼地方!這么冷!」

枯雲眨眨眼睛:「您是哪里人啊?」

「廣東!」范儒良又是個大噴嚏,打出了兩道清水鼻涕。他趕緊拿手捂住了。

枯雲他遞了塊擦桌的布巾。范儒良嫌棄布巾臟,死活不肯用,也死活不肯撒手。

「那怎么不回南京?」枯雲問,范儒良翻了翻眼珠,沒響,抑或是為了防止鼻涕流進嘴巴里。他是有些窘迫了。

枯雲脫下了那件大氅,走過去伸長了自己的衣袖往范儒良臉上一磨蹭,鼻涕到了他的衣服上去,他甩甩衣袖,不大介意。范儒良瞅著他,過意不去,翻出了自己的一件挺括的白襯衣:「這你,趕緊換了,鼻涕塔拉的算是怎么回事兒?」

枯雲看他:「你的北京話說得怪好的。」

范儒良拍摸著大腿:「老師教的,尹醉橋說得才算好,那家伙,什么都得學到最好才罷休,還找過我要學廣東話。」

枯雲不響,默默脫了鞋子,上了炕。他裹了床棉花被子,背對著范儒良睡下了。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枯雲就起了身,他從炕上下來時,驚動了范儒良,范大帥迷迷糊糊問了句:「要走了?」

「嗯。」枯雲在穿鞋,輕聲應答,「還多謝范大帥容我一晚上了。」

范儒良說:「姓廖的他們挑唆你去長春干嗎去?」

枯雲笑起來,看一眼他,說:「您老廖帶句話吧,我要是五天之後還沒回來,讓他不用等我了。」

范儒良似是徹底清醒了,支起身子,眼眶撐得老大,對著枯雲道:「姓廖的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這就給他做牛做馬?吊!你別是當人肉炸彈去炸小日本!」

枯雲哈哈笑,穿上衣服後,看著桌上一把手槍,問范儒良:「這槍能借我嗎?」

范儒良不光借了他這把槍,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左輪他。

「拿去,拿去,都拿去。」范儒良枯雲指明了放子彈的地方,讓他多抓兩把揣褲兜里。枯雲講槍貼身好,大衣圍巾毛帽子都往身上裝備齊全後,人到了門口。范儒良還醒著呢,喊住了他,道:「可別輕易就死了!」

枯雲想回話,轉過頭去,范儒良卻已經用身上的三床厚被子蒙住了腦袋。只聽那隆起的被窩里隱約傳來罵聲:「吊你老母!冷得撲街!」

早晨確實冷,連馬都被凍得腳底發軟,走路不得勁,直到太陽升高,馬駒才恢復了元氣,馱著枯雲,僅用了一天的光景便飛奔回了沈陽。枯雲在這兒搭乘上了發往長春的火車。

一上火車,枯雲先跑了趟水房,他把槍和彈葯都藏了起來。這一招顯然沒有走錯,越靠近長春,火車上巡邏的日本兵就越多,對乘客身份和隨身行李的核查也越密集,十分鍾一趟,來檢查的人都不太重復樣子的。枯雲親眼見到前幾輪檢查里安好無事的一個男青年在即將靠站長春時被被一伙日本兵從座位上生拉硬拽起來,拖出了車廂。不久,枯雲就聽到車門外傳來慘叫聲,一聲又一聲,一個母親捂住了坐在膝蓋上的孩子的耳朵。粉團似的小孩兒眼睛睜得大大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到了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