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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雲 ranana 1202 字 2021-03-20

「狗屁。」枯雲淡定地陳述著,「我什么都沒干,他看到我,就打我。這樣的人,難道不招人討厭嗎?他脾氣壞,心胸狹窄,惟利是圖。」

「那照你這么說,他這么大勁從上海走到東北來找他的朋友,那他的朋友能他多大的好處啊?你說,他是欠了他黃金萬兩還是珠寶千件,我得問清楚,我他寫個欠條,借點軍也好啊。」范儒良半開玩笑地說。枯雲問他:「日本人從哪個方向過來?」

范儒良道:「這你就別管了,明天我啟程。你也別跟著。你是游擊作風,和我可不是一路的,來了也幫不上忙,知道嗎?」

「不得了,老樹出土,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枯雲轉過身去,漫不經心地說道。范儒良瞅著他,往手指上哈點氣,咯吱他的脖子,說道:「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枯雲縮起肩膀,無法控制地笑出了聲音,他不得不轉回去制止范儒良,范儒良還要他噤聲,指指那卷布簾。枯雲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范儒良拍他,枯雲是松開嘴巴了,但他的嘴唇還貼在范儒良的手指上,他道:「打輸了撤退回來也不丟人。」

范儒良看著他,枯雲不響,范儒良道:「吊日本人老母,短腿軍隊走不了兩步就要撲街。」

枯雲睡在他懷里,還跟著學講了句廣東白話,罵人的白話。他的聲音輕下去後,在包圍他們的寂靜中,枯雲問范儒良:「今天那個瘸子怎么沒咳嗽?」

范儒良無可奈何地講:「你還不允許他身體好轉?」

枯雲爬起來,他身子向前傾著,聽了好久,推推范儒良:「你去看看。」

范儒良照他的樣子也去聽,聽風,聽無聲,聽自己的呼吸,枯雲的呼吸,枯雲的心跳。

枯雲的心跳得好快,像是要飛出胸膛了。枯雲攆著范儒良非得要他下床去看尹醉橋死沒死。

「死了就燒了。」枯雲還說。

范儒良下了床,踩著布鞋鑽進了布簾那頭。月光透過窗戶,在白牆上烙下了格籠似的花紋。枯雲被罩在這一道又一道縱橫交錯的陰影中。他靜坐著。

一串響動。枯雲驚得聳起肩膀。范儒良從布簾里探出了半個身子,他背上耷拉著尹醉橋的腦袋,他急道:「發燒了!我背他去找醫生!」

枯雲按著身上單薄的衣服,他沒接話,范儒良轉身匆忙跑出去。枯雲躺下,他捂住耳朵,但他半夢時耳邊還凈是范儒良的腳步聲,他半醒時,又能聽到一波又一波急促的呼吸聲。

這個夜晚,他無眠,太陽升起後,他側著身子,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向身後邊摸索。炕床上是柔軟的地被褥,他緊緊抓住。

早上,尹醉橋被范儒良背回來了。他的高燒退了下去,人還是虛弱,范儒良讓伙房弄來點薄粥,他的時間緊迫,立即就要出發去四十里地外的小陽庄了,無法再多照顧尹醉橋,就來關照枯雲,說:「我知道你不喜歡他,看顧他的事情我委托小田了,不過夜里小田畢竟不方便留在這里,你多留意些吧。」

枯雲不響,范儒良道:「畢竟是條人命,你說是不是?」

枯雲哼道:「我殺人如麻。」

范儒良笑笑,他帶兵出城了,氣勢雄壯,行軍的隊伍里什么兵種,什么等樣的人都有,列成一縱隊,騎兵打頭陣,范儒良被擁在其中,炮兵走在中間,步兵殿後。

枯雲騎馬去送行了,他送到原野上的那棵大樹下,他在樹蔭下看著,范儒良也看到他了,他對他搖動手臂。枯雲又站了好一會兒,直到范儒良的軍旗被連綿的山坡拂去,他才調轉頭,騎行回城。

縣城里一下空了,枯雲溜達了陣,把馬牽回馬廄,去了農田里幫忙。陳副官也隨軍打仗去了,後勤部長,專管軍馬糧草。一片紅薯地里的紅薯能成了,枯雲拿個短柄的鋤頭,拖一個扁笸籮,和農民們一塊兒干活計。他們分工包辦,枯雲不但手法笨拙,還固執倔強,天都黑了,劃分他的區域仍有兩隴未及獲,他不聽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