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他藏了萬年,只為等一個不會喝酒的人。
天光漸漸暗淡下去,他將郁流華抱到里屋。
屋內的長明燈下,他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的修長。
緊接著一雙修長沉穩的手握住了另一雙白皙的手。他俯身就這么一直看著郁流華。
郁流華朦朦朧朧中記不得自己身在何方,只懂得一個勁的問。
「你是誰?」
另一個聲音在他四周極為有耐心的不斷重復著。
「愛你的人。」
聽到這個答案,他蹙了下眉,似乎在努力理解這個涵義。
夜色溫柔的照拂在床沿邊坐著的男子身上,俊朗干凈的眉目低垂,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長夜漫漫,清淺而又帶著花香的呼吸就在這方窄小的空間里,一點一點的,強勢且不容拒絕地盈滿了某個人的心房。
郁流華喝醉後睡覺極為老實,身子躺平,雙手置於兩側。頭微微偏向一邊,似乎覺得這個姿勢有點難受,睡夢中囈語了一聲。然後,有另一雙手伸過來將他的腦袋扳正。
君黎清將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猶豫一瞬後,躡手躡腳的爬到床里面。
床鋪原本就不大,這下擠了兩個成年男子,愈發顯得狹窄起來。
他張開手臂,像多年前那樣輕輕抱住了郁流華。
師父瘦了……
這是他腦中第一個想法,平常在寬大的衣袍下還看不出來,如今這么一抱,才發現這人腰部好像又瘦了一圈。他皺了皺眉,對郁山有些不滿起來。
君黎清睜眼說瞎話,這酒勁淺,可郁流華還是睡了三天。
這三天內,君黎清幾乎每日都帶著笑意,忙前忙後的照顧郁流華。
君自在偷偷來了一次,見君黎清這副模樣,驚地眼珠子幾乎要蹦出眼眶。那人忙前忙後,水打了一盆又一盆,樂此不疲還甘之如飴……
君自在:「……」
我去洗一下眼睛,我懷疑我出現了幻覺。君黎清在笑?!簡直比大荒要完還要恐怖!
陽光正暖,絲毫看不出前幾日異象過後的影子。
君黎清同意讓郁流華喝酒,其實也是存了一份心思。封門提前到來,這人之前氣息一直不穩,貿然過去他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於是這幾日夜里,他偷偷又下了一層暫時性封印。
「睡幾天了?」郁流華慵懶的倚在床上,喝完了君黎清剛剛做好的醒酒茶。
君黎清一手接過茶杯,一手去扶郁流華。「三天了。」
「……」郁流華沉默了一瞬,「你不是說這酒很淺嗎?」
「嗯,師父酒量確實很小。」
郁流華竟無言以對。
他思忖了半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君黎清臉上道:「這幾日你先留在君山,君自在再怎么與我有嫌隙,也不敢拿你怎么樣。我還有事要忙,忙完再來接你。」
他拍了怕君黎清的肩膀:「我知道你在修煉上向來不讓人操心,君山也有一處藏書閣,君自在不是小氣的人。」他並未多說,他相信徒弟應該能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不行,我跟師父一起去。」
「來給我添亂么?」郁流華語氣嚴肅,封門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很危險。郁清在他身邊,他難會分神。
「《九霄劍決》我已經到了第七重,師父若是不放心可以試一試徒兒。」
郁流華沒想到平時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徒弟,這回居然這么倔強。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他扔下一句,「若你敢來,就當我沒你這個徒弟!」
君黎清僵直了背脊,五指在袖下握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