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別生氣。」
輸完靈力後君黎清重新將人背起正欲離開,身後突然傳出一絲細小的喘息。
君黎清抬步的動作一頓,轉過身軀走了幾步。
草叢中躺著一個尾巴斷了個壁虎,原來這人及時化作原型躲過了一劫。
他又靠近了些。
那壁虎見狀立刻化作人形慌忙抱頭:「我、我什么都沒看見,求你別殺我!」
「鳧山在哪?」
「我、我說,別殺我。」那人抬頭,從指縫間瞧了一眼,見君黎清並無動作,才繼續道,「……往東沿著細河走百里便是鳧山山脈,不過荒東域目前小宗小派幾乎滅門,就算有人活著,也定被抓到浮門宗或是送往破天宗進修了。」
「滾!」
「哎,是是……」
君黎清此時已是有心無力,無法再去做什么了。
他將身後的身體重新換了個姿勢,好似這般便能讓那人舒服許多。
每走一步,胸口便痛一分。
不得已,只好將斬魔劍取出,臨時當做拄杖。
「那個姜勝的妹妹,本不想去找她的,可師父都答應別人了,我又不想讓你食言。所以師父你要記得好好補償我,記不得……記不得也沒關系,那每天要多吃點肉,你看你瘦的,之前萬把年都是怎么過來的,要不是你護著,我定要掀了郁山。」
「姜語要是還活著,我就送她去郁山,然後我倆找個地方,魂歸虛無吧。」
「這樣,是不是就是你說的永恆……」
蒼涼的暮色下,少年背著身後的男子一步一步的往東而行。
斷斷續續的話語在風中如同落葉般拂過,映著身後的血海,成了數萬年歲月中最凄美的一副殘景。
「這么年過去大荒都看的差不多了,怎么樣?是不是覺得還是上清好看?」哪怕無人回應,少年仍舊低著聲、好似情人間私語般一句一句的說著,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
「師父,能與你朝夕相處六十年,很開心。」
郁山靜室
郁澄空還未踏入,就聽聞內里兩人泣不成聲的語調。
「二師兄,我想你了,你不在都沒人敢踹我……」明顯是齊萱的語氣。
「我從藏書閣看到一個話本,里面說了,人死了會去另一個地方繼續活著……師兄,你在那邊一個人要好好的,靜水以後死了就去找你。」
「燒這個有用嗎,靜水?」
「……我覺得這能表達我對二師兄的敬意……」
郁澄空心中大怒,幾個快步走進去。先是環顧一下四周,見到案桌上的牌位,怒火更甚一腳踢翻火盆:「我說過,郁山不許給他立牌位!」
火盆里燒著的應當是兩人以往罰抄的冊子,被這么一踹,火花四濺。
「三師兄!」郁靜水一見到郁澄空冰冷神色,顧不得身上的星火立馬沖過去將牌位抱在懷里,「整整二百年,二師兄人都不在了,我只想給他立個牌位做念想。」
齊萱也是抽噎不住,跪著上前拉住郁澄空衣擺:「三師兄,求你了,看清事實吧,二師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