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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替郁流華移開椅子道:「裴先生請坐,之前一直聽聞先生棋藝高超,對一局如何?」

郁流華道:「草民不過略懂一二,能跟殿下對局,是草民的榮幸。」

一來一往間,棋盤上已經布了大半。

魏王沉思片刻,琢磨著開口道:「今日來是想請教先生一個問題。」

郁流華道:「魏王請講。」

「龍困淺灘,何解?」

房間內詭異的沉默了許久。

忽而,傳來棋子落盤聲:「此龍困於淺灘,若是有人將之扒皮抽筋,自然無法騰於九天。北疆兵戈響,狼煙四起,這條龍聞聲動動尾巴,也能掃毀城牆,那么,捂住他眼睛,遮住他耳朵,魏王覺得,他還會動嗎?」

魏王道:「裴先生可有妙計閉塞耳目?」

郁流華道:「草民粗人一個,只懂得搬弄花花草草……」

魏王打斷道:「裴先生,本王的心思,從不在你面前加以掩飾,如今我國四面臨敵,內部群臣傾軋,**……」

君黎清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心中突兀地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里,難道就是師父來到上清之前待過的地方?

接下來,他與郁流華的感應能力愈發強烈,幾乎能在數息走完百年。

他看見當初低聲下氣求人的魏王穿著一聲明黃的龍紋長袍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

怒氣沖沖地將手上奏折砸到地上。

「賄賂、貪污、賣官、大逆不道!你認不認!」

郁流華跪地,一字一頓道:「臣認。」

高位上的中年男子,神情憤怒,拔劍下來欲刺,卻被另一人攔住道:「丞相這么多年為我渠國做過的,皇上忘了嗎?」

「朕沒忘……」朕記得被父皇發配邊疆時,是你陪在朕身邊,勸朕小不忍則亂大謀。朕記得母妃為消除父皇疑慮,自盡在他面前,也是你攔住了朕,一巴掌將朕打醒。

得友如斯,乃朕之幸。

「臣罪無可恕,一切罪名皆認,皇上,下旨吧。」

臉色難看的帝王動了動發白的唇,看著朝堂之上各種人隱藏在面具下的嘴臉,一股深深孤寂順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革去官職,沒家產,發配邊疆!」

苦寒之地,銀裝素裹。

北風凜然呼嘯著將漏風的帳篷微微卷起,露出一個單衣薄裳的男子。

郁流華看著面前破爛的瓷碗,嘆了口氣,仰頭飲盡。

君黎清沖進來的時候,郁流華已經瞳孔渙散,嘴角的黑血仍舊不停的流著。

「師父!不要!」君黎清擦著他嘴角,哪怕他知道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可看見郁流華在他懷中一點點沒了呼吸,還是令他痛苦得幾乎窒息。

郁流華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卻忍不住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撫上去,自顧自道:「三十六載光陰……換四海升平。朝堂風波詭譎,折一身已擋。日後大渠地域遼闊,國威遠揚,再無人敢欺……臣不悔……」

沒有再給君黎清反應的機會,整個世界轟然碎裂。

眼前驀然出現數千名身穿鎧甲的人類。

最前頭,有一人騎在戰馬之上。銀白色的盔甲在陽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犯我者,眾必誅!」

底下齊聲跟著喊:「犯我者,眾必誅!犯我者,眾必誅!」

一聲聲,震耳欲聾,卻格外熱血。

「哈哈哈哈!好兒郎們!殺!」

戰馬揚蹄,激盪起塵土。

迅速朝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