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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樓遠遠就瞧見一個黝黑壯實的漢子牽著牛車在村口等著,連忙高聲招呼。

村里只有兩家做趕車生意的,劉長衍子承父業,兩年前自劉老漢手里接過這個行當,生意做的越發紅火,比起另一家,坐劉家的車既便宜又便利,不像另一家,貴不說,還不怎么等人。

劉長衍見蘇錦樓如此客套,受寵若驚連連擺手,「沒……沒等多久,你客氣了。」

聽說蘇三前段時間發了高熱差點醒不過來,估計八成就是那一次生病腦子給燒壞了,要不然怎么會破天荒的主動和自己打招呼?連說話的腔調都與以往大相徑庭,似乎總有些……流里流氣的。

「嗤!」坐在車上的一個年輕人突然譏笑出聲,「蘇老三,你裝什么大尾巴狼?以往見到我們哪次不是鼻孔朝天趾高氣昂的?這里又沒有長輩在場,裝給誰看呢?」

蘇錦樓轉眼一瞧,原來車上還坐著三兩個年輕小伙子,說話的正是蘇家鄰居周家的二兒子周榮。

周家與蘇家是好幾十年的鄰居了,兩家算是睦鄰友好的典范,周榮和蘇錦樓年齡相仿,兩人光著屁股就在一起玩泥巴了,按理說從小一起長大,又有上樹掏鳥窩下河摸魚蝦的情分,這兩人不說是生死兄弟,至少也該是至交好友,怎么會到今天這種相看兩厭的地步呢?

唉,說一千道一萬都是紅顏禍水惹的禍。

蘇三自六歲那年被鎮上的先生誇贊讀書有靈氣,蘇順安老兩口大喜過望,大郎二郎讀書不行天天挨打,沒成想小兒子竟能得先生親口稱贊,這……難道是老蘇家祖墳冒青煙,蘇家要出個官老爺的節奏?

哎喲!這可不得了啊!三郎天賦這么好可不能耽擱了,趕緊的,立刻帶上銀兩拾東西把孩子送去書院吧。

劉氏動作迅速的交了學住宿伙食,雜七雜八的至少有十兩銀子,這幾乎相當於蘇家半年的家用了,但劉氏愣是沒有丁點心疼。

心疼啥?為了蘇家的官老爺,別說十兩就是二十兩也得給!

至此蘇三住進了書院,也沒時間和河西村的小伙伴玩耍了,也不知道他根子本就是歪的,還是讀書移了性情,等到一個月後回家看到灰撲撲手上還沾了泥巴的周榮時,臉上的嫌棄溢於言表,還直往這個昔日竹馬的心上戳刀子。

「你臟死了,我才不要和你玩呢,真是有辱斯文。」

周榮雖然聽不懂什么叫有辱斯文,但蘇三嫌棄自己臟,還不願和自己玩的意思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心心念念一個月,一聽到小伙伴回來就興沖沖上門找人玩的周榮大熱天的瞬間從頭涼到腳,一片熾熱的心碎成了渣渣。

鄉下孩子不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男孩女孩都是在一起瘋玩,同周榮一起玩的小伙伴中有個十分可愛的小姑娘,是村頭蘇二叔家的小孫女,不少男孩子都喜歡和她玩耍,私下里還給她安上個村花的美名。

周榮越看越心喜,總覺得小村花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漂亮,一個沖動當即和她告了白,誰知人家小村花直言不喜歡他,要喜歡也是喜歡像蘇家三郎那樣干干凈凈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周榮的心又一次碎成了玻璃渣。

小小的周榮不知道小村花和蘇三壓根還沒出五服,就算兩家想要結親官府也是不允的,他一心只記得小村花的心上人是蘇三,再加上無意中聽到蘇三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心里就更不得勁了。

癩蛤/蟆是什么?村里有個整日里游手好閑還喜歡口花花調戲人的懶漢,經常被村民揍的鼻青眼腫,姑婆總是罵那人是「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