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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考四天,考試期間不得踏出考場大門半步,吃喝拉撒睡覺休息均在考場內完成,四場考完後綜合學子的所有成績進行篩選,而批改試卷的地點就設立在考場內,當學子們進行第二場考試之時,閱卷官已經在緊鑼密布的批改第一場的答卷了。

監考人和閱卷人並不相同,但兩方人自縣試開考以後都必須全天候的蹲在考場之中,直到兩方人一起評斷出縣試高中的最終名單,才能離開考場。

這一點,是為了防止考官與閱卷人泄露考題或是與他人里外勾結幫助考生作弊,一定程度上維護了縣試的公平性。

可盡管嚴防死守,仍有考生鑽了空子作弊,比如說最典型的「結朋」,兩個考生同時進場,所持票浮也均是本人,可在答卷之際,二人交換籍貫信息,即甲考生寫的是乙考生的姓名,乙考生將甲考生的姓名寫在自己的答卷上。

但這種作弊手段有一個關鍵環節,就是要打通卷小吏的關系,大慶朝的縣試中不允許考生提前交卷,到點後由專門的小吏卷,每一份答卷都要查看答卷上所寫的座位號是否與考生實際所坐的號舍一致。

所以,不論什么作弊方法都是有風險的,但高風險帶來的是高益,一旦作弊成功,就意味著從此踏上了青雲路,故而每年都能抓到作弊的考生,作弊的手段也是五花八門。

縣試的號舍布置的十分簡陋,左右兩壁砌有磚牆,在離地一二尺之間又砌出上、下兩道磚托,以便在上面放置上、下層木板。

考試時,上層木板代替桌案,下層木板為坐凳,供考生坐著答題,休息時就取出上層木板並入下層,用來當睡覺的床,但號舍長度只有四尺,空間逼仄,人睡下去連腿都無法伸直。

號舍雖有門,屋頂卻沒有砌磚瓦,只用一塊破木板搭著,風吹霜打日曬雨淋,屋頂的木板東破一個洞西裂一道口,無打采的搭在那邊,說不得什么時候能掉落下來砸到人。

號舍五年翻修一次,蘇錦樓運道不佳正巧碰上第五年,也就是說明年參加縣試的考生會住在嶄新的號舍里,而今年這一屆學子所呆的號舍是最破的。

幸好近來天公做美沒有降雨,不然就憑那些形同虛設的木板,別說考試了,考生自個兒八成都會被淋成落湯雞,少不得要去醫館走一遭。

為防搖搖欲墜的木板傷人,蘇錦樓一早就將其取了下來,此時他裹著被子,仰面朝天,天空澄澈空明,繁星點點,思緒也不禁飄遠。

不知蘇老爹有沒有偷酒喝,要是忍不住腹中的饞蟲喝了酒,被劉氏逮住了肯定又是一頓好罵,也不曉得蘇老爹能不能經得住劉氏的河東獅吼。

還有蘇大郎和蘇二郎,他們倆肯定整日里都往田里跑,今年少了蘇老爹這個勞動力,估計大嫂林氏和二嫂王氏都得去田里搭把手。

蘇琅那孩子一向孝順懂事,看見爹娘辛苦,肯定無心玩耍,八成會噓寒問暖,幫大哥大嫂端茶遞水捏肩捶背。

蘇珀這孩子玩心重,但一向以蘇琅馬首是瞻,有蘇琅帶頭做榜樣,他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闖禍搗亂,挨二嫂的板子了。

至於蘇環,這娃娃鬼鬼的,估摸著會拉周榮一起上山,下套子逮野雞,爬到樹上摸鳥蛋,到河邊釣魚摸蝦,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真能為家里增加伙食。

大丫最近的綉活做的越來越致了,估計會綉一兩塊帕子拿到鎮上的綉坊請人掌掌眼,二丫針線活不如大丫,但打絡子卻是一把好手,三丫還小,估計會跟著親姐姐學看綉圖。

不知不覺,蘇錦樓對於老蘇家的人和事如數家珍,再也不是當初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觀,甚至,如今在與河西村相隔千里的宜章縣,在這蝸舍荊扉的號舍里,他思念著老蘇家的人,牽掛著這一世的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