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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成為大儒……像先生這般名滿天下的大儒如今不也被涼王請到王府做客了嗎?即使是一手遮天的涼王,他的王位亦是宣和殿里的那一位賜予的,若是有朝一日光帝想整治涼王,只需一句話一條詔令便可將其貶斥,由此可見,先生之言是錯的。」

蘇錦樓緩緩的從陰影里走出,他身量修長,腰背挺直,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危險氣息,如一頭伺機掠食的猛虎,隨時可能露出凶惡的獠牙。

「我擊退白荻,平青州叛亂,為周氏皇族保住了江山,可那些上位者卻絲毫沒有感激之心,甚至因為我執掌數萬大軍而忌憚於我,實在令人心寒。」

王永風知道蘇錦樓的艱難,自古以來狡兔死良狗烹,敵國破謀臣亡,歷朝歷代上位者無不在做卸磨殺驢之事,「苟富貴勿相忘」之言都是落難時所說的話,世上稱王稱帝者有幾人能同富貴的?

「大凡古來有見識的人,為遭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禍,都會在功成名就時拂袖而去。」

「先生是在勸我主動請辭嗎?」蘇錦樓面露譏諷,眼眸深處有波光閃動,「可涼王似乎並不願放過我呢。」

王永風臉色一變,「什么意思?難道涼王當真要趕盡殺絕才肯罷休?」

「事到如今,先生還看不明白嗎?」

蘇錦樓行至窗邊,抬頭仰望,今夜的星空格外澄凈,群星璀璨,新月如鉤,滿天星斗鑲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讓人不由沉浸其中。

蘇錦樓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心情甚好,「明天該是艷陽高照的好日子。」

王永風不解蘇錦樓為何又扯到天氣上了,「錦樓,此話何解?」

蘇錦樓避而不答,「先生,涼王要的是一把能操控的寶刀,而不是一把失控的利刃,武器一旦失控就會嗜主,更何況我蘇錦樓從未在他的掌控之中,亦從未承認過他是我的主子,於涼王而言,若是允我辭官歸隱就等於放虎歸山,況且他用我的家人威逼我致使我們二人結下了不解之仇,為了避將來我會回來報復,他必定會在我未成氣候之前將我除去,我與他必然不可共存。」

王永風聽出了蘇錦樓話中之意,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同時卻又有一種果然如此之感,自從他們被涼王脅迫逼入王府後,他就一直擔心,擔心蘇錦樓這小子在戰場上的安危,憂心這孩子以後該如何在涼王麾下夾縫求生,而今看來,他的女婿是要一勞永逸了。

「錦樓,涼王是大慶藩王,雖然他不受聖上待見,但他畢竟是光帝親子,若你殺了涼王,不論是為了朝廷的臉面亦或是殺子之仇,聖上都不會放過你,甚至於你的宗族也會受到牽連,」王永風躊躇再三,終於問出了那句話,「你,是否打算問鼎?」

蘇錦樓靜靜的佇立在窗前,像是沒有聽到王永風的問話,良久,他終於開口說了話,「不問鼎就得死,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我可不是束手待斃之徒。」

王永風是文人,身上有文人的通病,他既希望蘇錦樓能奮起反抗,又不希望蘇錦樓孤身犯險,總想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蘇錦樓平安度過這次劫難。

「錦樓,你可要三思而行,一旦問鼎失敗,就是夷族之禍,史書上亦會將你寫成亂臣賊子,讓你受後世唾棄。」

「亂臣賊子?」蘇錦樓嗤笑一聲,「要說亂臣賊子,周氏皇族的江山不也是從前朝手中奪過來的嗎?既然周家先祖當了亂臣賊子,我蘇錦樓當然得以先□□為榜樣。」

大慶第一個皇帝曾是前朝的舊臣,這江山亦是造反得來的,只不過為了使面上好看,這位□□逼著前朝的皇帝把位置禪讓給他周家,實際上禪讓一說就是周氏皇族給自己扯的一塊遮羞布而已。

在蘇錦樓看來,也不能怨怪涼王長青王都尋思著造反,這些人身體里流著先祖的血液,骨子里就不甘屈居他人之下,加上光帝給了藩王極大的權利,兵力錢財都不缺,時間一長即便是不想造反的藩王都會生出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