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鸞靠在那人身上,渾身哆嗦。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呼吸順嗎?」
是蔣昊。
舒鸞微微搖頭,還察覺到,蔣昊在顫抖。
他是覺得冷,還是在害怕?
「你嚇死我了。」蔣昊將舒鸞狠狠地擁入懷中,眼底赤紅。
舒鸞的身影沉下湖底,如同被底下的怪獸拉走之時,蔣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的場景。
盛滿了水的浴缸,奪去了一條曾作為他信仰的性命。
蔣昊將舒鸞拉上岸後,經紀人霜霜隨即給兩人遞毛巾。
「我身體壯,沒什么的。」蔣昊將自己的毛巾批到舒鸞身上,這樣舒鸞有好擦拭也有好披著。
蔣昊心道,以往在部隊的時候比這更冷的天在冰湖里游泳也沒什么。
「是我們疏忽了,真的很抱歉。」安全組組長給舒鸞和霜霜鞠躬道:「導演說了,拍攝延遲到明天。一來讓我們再好好檢查湖底和加熱,二來讓舒先生休息。」
別看扎著丸子頭,個子小的霜霜活潑和善,實際上遇事了也是個強勢犀利,不肯退讓的主兒。
「拖一天?咱們家鸞鸞明天還有行程呢,你們這會兒是自己准備不妥當,出了意外讓鸞鸞遭遇了危險,之後還要把行程往後拖?敢情這是我們鸞鸞的錯了?如果剛才不是蔣昊反應快,鸞鸞真出了什么事,那該怎么辦!」
「非常抱歉……」組長九十度鞠躬。
導演也來打圓場了。
「是我們的疏忽。剛才的意外,我們一定賠償。」導演哈哈干笑。這劇本題材原本就冷,女主角也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如今就指著舒鸞給他們帶流量了。
霜霜還在和導演交涉,助理則是帶著舒鸞和蔣昊到一旁的帳篷休息。
劇組要在雪山過夜了,蔣昊看著坐在帳篷一角無所事事的舒鸞,開口道:「我以前來過這里。」
舒鸞頷首。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很漂亮。」
蔣昊微微攥緊了拳頭,低頭將緊張的情緒斂入眼底。
「隨便。」舒鸞心道,反正待在這兒還是和蔣昊出去,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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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昊趁著霜霜不注意之時帶舒鸞離開了營地。此刻天色已經快暗下來了,舒鸞跟著蔣昊的腳步前行,在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
遠離了營地後,四周依舊是一望無際的白雪與點綴著這片純白的枯枝。
蔣昊回頭問道:「你怕嗎?萬一咱們迷路,還是被野獸吃掉。」
「不在乎。」
蔣昊淺笑,拉過了舒鸞的手道:「那這樣呢,你在乎嗎?」
舒鸞沒說話,但輕輕掙脫出自己的手。
蔣昊也不在意。心道,他等不及了。他原想重頭來過,好好地追求舒鸞,可是舒鸞在沉入湖底的時候,恐懼再次攀上了心頭。
他不能等,等不了。
所有的理智都被摧毀,蔣昊覺得自己魔障般,舒鸞一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他便會忍不住臆想,前世的畫面躍然而出。
他必須和這個人在一起,蔣昊心想。
「走吧,快到了。」
繞過了一些刁鑽的拐彎,攀過一段荒涼的道路後,出現在眼前的是……
舒鸞瞪大了眼。
「冰瀑?」
瀑布流下的不是水,而是冰。
湍急的瀑布像是忽而被截斷,凝結成了一個個尖銳的牙齒,排列成形。冰棱子順著水流的紋絡凝結,映著瀑布下幽綠的潭水,和邊上白皚皚的積雪,美的讓人失神,感嘆著造物者的神奇。
「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