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系統提醒。
影四十知道仡天凌的尿性。
雖說是醫,但毒一字在先。
仡天凌手下的病患,妙手回春的占少數,其余都被其試葯煉葯死相凄慘抱恨黃泉。
影四十覺得身上癢乎乎的,恨不得當場脫了衣服,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蟲子咬出來的窟窿。
「閑聊就罷了。讓我看看你們山主。」
仡天凌徑直撩開床簾,內里之人氣息慘淡,膚色白得近乎透明,隱約轉青。
影四十有些緊張。
「請問山主之病……」
仡天凌斜了影四十一眼。
「你不知?他本是純陰體質,還修了陰邪功法,追求極進而滋生心魔,早早將自己耗得燈盡油枯。若是每月有純陽血進補,還能續命,如今……」
他搭上原生憐的脈,脈象虛浮不定,三陰寒極,元氣渙散,神魂漸息。
「原兄非正道之人,憐惜人命和什么似的,也不知心軟的性子學了誰的。」
一道氣勁打入脈息,如同石沉入海,再無回音。
「病已至此,並無他法。」
仡天凌揉了揉額角,起身前往葯房。
「我姑且留一副葯,一日一次。若是三日之後還不醒,就讓庄里人准備後事吧。」
42
影四十呼吸一窒。
在空白的室內,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沒入掌心不自知。
他叫住毒醫。
「冒昧一問,山主昏迷之前,似乎並發了失心之症,您可知是從何時而起?」
言行舉止明顯退化,用心魔來解釋似乎有些不通。
「失心……」
仡天凌沉吟了一會。
「我識他是在邪教清剿之後,那時他的神志就有些不清。當年他強行用功法壓制下來,現今又再犯了嗎?難怪他今晨……」
直奔自己的宅邸,放下顏面懇求自己去救一個人。
拿捏到這個把柄,日後可要散步到茶市酒坊,寫幾個動聽的本子,全江湖一起取笑他。
仡天凌撇了一眼影四十護在身後的原生憐,嘴角挑起一絲狹促的笑。
「我倒想這個病簍子早日撒手人寰,可他命硬,指不定會不盡人意地活下去。」
43
影四十眼前出現了很多紛亂的場景。
一個是鐵血冷情的殘暴山主,一個是純真無邪的嬌弱幼童。
他們以截然不同的姿態固守在原地,異口同聲地喚他。
「痴痴。」
我會等你。
我會一直等你。
這樣你回來的時候,我還是最初的模樣,等候著你。
44
洶涌的疼痛貫穿心臟,影四十眼眶通紅。
他心底,有些輕描談寫的東西忽然加深了。
如同刻骨的傷,鮮血淋漓。
原來、原來是這樣。
「花花,真傻。」
若是我沒有回來怎么辦……
他為了我這種人,平白無故苦等了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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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察覺到影四十的情感指數急劇波動,他出聲勸阻。
「原生憐是主角受,整個世界的中基力量,在世界的庇護下,他不會輕易死去。」
「若是萬分之一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世界的中基力量會選擇下一個持有主。我們的任務同時也完成了。」
影四十的目的,僅是保證在這個輪回中,世界的運轉不被破壞。
其余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與他無關。
影四十的眸底一片漆黑,黯然無光。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