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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一聲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但苟梁這次卻沒有驅遣他,反而將剛剛從綉架上取下的衣服遞給他:「你且試試合不合身。」

「給、給我的?」

岳謙又驚又喜,全然不敢置信。

苟梁挑眉,「怎么,不想要?」

「要,當然要!」

岳謙一把搶到手里,如獲至寶又像是怕他反悔似得,卻不想他完全多慮了苟梁不僅為他綉了一件外袍,便是鞋襪深衣腰帶,都已齊備。

這一身以黑為主色的龍鳳綉文服,苟梁綉制的時候岳謙也曾看見,只當他是穿膩了紅色要換新鮮花樣,怎么也沒想到是為自己而綉。岳謙換上之後,不自覺地把胸膛更挺直了些,無端覺得自己仿佛變輕了許多,垂眸看著彎身為自己束腰帶的苟梁,一時只覺得手心在冒汗。

「如何?」

他對苟梁笑了笑,展現他招牌式的溫雅。

苟梁卻一皺眉,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了扯,嫌棄地說:「不許笑,丑死了。」

岳謙笑臉一僵,那掛在臉上許多年、幾乎變成面具的笑容一點點風化,露出最本真的自我

孤傲,冷漠,深邃。

他靜靜地看著苟梁,眸光深處透露出與自身氣質矛盾的溫柔,那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心動。

這樣的他,簡直……帥破天際。

苟梁心跳快了好幾拍,臉上有些泛紅,輕咳了一聲,說:「果然還是黑色適合你。」

「真的么,可惜,這樣不適合南山劍派的首徒。」

岳謙笑了下,珍惜地撫摸著暗藏金綉的袖口。

自小離家以劍為伴,他幾乎與劍化作一體不論沾染多少熱血,依然冰冷而鋒利。

他過於早慧,注定不能與同齡人擁有一樣的想法,那些單純的快樂在他看來索然無味。當年他創出第一個招式,領悟到第一道劍意,他師父就憂心忡忡。因為他的劍太過無情,太過冷靜,太過凌厲,分明沒有染血開鋒,卻已然戾氣深重。

為了矯正他的性格,他師父師娘耗了很大的心力,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才讓他談笑自如也學會喜形於色。

他如今習慣穿著一身白,配一把與劍客完全違和的折扇,就是他師娘的得意之作。

她說,世間少年郎的風流姿態,盡在他身上。

後來,她生下司徒霜後不久就病逝了,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反而是岳謙。

岳謙不願她在九泉之下還為自己牽腸掛肚,一向配合師父師娘形象塑造計劃的他自律堅持,日子久了,不管內里如何,外部的棱角已經被打磨光滑,成就了今時今日的「南劍岳謙,端方如玉」。

此時在苟梁面前袒露自己,他心中有些忐忑,苟梁眼睛里倒映出的那個自己反而變得無比陌生起來。好在,苟梁毫不掩飾他的贊賞和滿意,讓岳謙平復了那絲不自在。

苟梁欣賞了好一會兒,直到監控里蔣素昔就要進入客院,他才回視線,也給自己換了一套衣裳。

穿戴齊整,他抬起手臂轉了一圈,對岳謙笑意盈盈:「好看么。」

岳謙喉結幾番滾動,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移開視線說:「很好看。」

苟梁走到他面前,「那你為何不看我?」

岳謙耳尖的紅霎時染了整張臉,往脖子下蔓延,手心又汗濕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