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怕是聽說鍾侯爵夫婦前往鑄劍山庄,擔心洛予天面對長輩的時候會吃虧,這才趕緊來給自己的親親孫兒坐鎮。
可惜他被洛予天困在這「囹圄」之中出不去,否則,他也想去會一會,當日錯將袁侯爵認錯成的姬侯爵大人。
顧久修心頭思緒萬千,目光始終落在紅骷髏身上,他伸出手摸了摸紅骷髏的眉骨,指腹覆蓋在眉骨中間那被鍾雲傾一劍鑿圓的破洞。
姚瑤站在顧久修旁邊,忍不住出聲道:「顧九,趁著洛予天一時半會脫不開身,你現在趕緊復活紅骷髏吧,我這次回去見到這具骷髏人,明顯感覺到它一身的骨頭都失去光澤了,而且情況日復一日在惡化,怕是不能再拖了。」
顧久修點了點頭,手指再在紅骷髏的骨頭中間摸了摸,隨即掏出自己脖間的錦繩。
掛在胸前的錦囊,日日夜夜都被顧久修捂在胸口,只有放在心臟跳動的這個地方,顧久修才能心安。
姚瑤看了看顧久修胸前盛放著血淚玉的錦囊,提醒道:「記住要沾上你的一滴鮮血,否則可能就不奏效了。」
顧久修點頭,也無需找來小刀,他捏起桌上的茶杯,手指一松,手中的杯子徑直掉落地上。
「嘩啦」一聲,白玉瓷杯碎了一地。
姚瑤被水杯落地的清脆聲響嚇了一跳,就見顧久修屈膝蹲在地上,撿起一塊周邊均是鋒利刀口的瓷片,捏在手心用力一握。
姚瑤心頭一跳,趕忙蹲下身扶起顧久修,攤開他的手心,果然已是鮮血淋淋。
姚瑤眉頭緊鎖,抬起頭就罵:「你瘋了!一滴血就夠了!你這又是干什么!」
顧久修對姚瑤微微笑道:「不疼。」
顧久修也說不清自己怎么就突然發了瘋,明明他是一個又怕疼又怕死的人,想了想,大概是出於他對紅骷髏的愧疚吧。
姚瑤抿了抿發干的嘴唇,再想罵顧久修,卻想不出什么能夠罵醒他的話來。
顧久修輕輕掙開姚瑤的手,滿是鮮血的手掌心覆蓋到紅骷髏頭頂上。
這一次,紅骷髏沒有像未破殼的時候一樣,緊緊吸住顧久修的手。
顧久修回手掌,只見紅骷髏的頭蓋骨上赫然露出一個血淋淋的手掌印。
嗜血如命的紅骷髏,如今對鮮血卻半點都不敏感。
顧久修沒有時間嘆氣,他解開胸前的錦囊,用沾滿鮮血的手指伸進錦囊中拿取血淚玉。
他掏出囊中的玉石,卻不小心連帶著草戒指的細繩也一並拉了出來。
布滿鮮血的手掌心疼得有些麻木,顧久修抿唇忍著哆哆嗦嗦的痛,將血淚玉和草戒指一並握在手里,再一攤手,只見血淚玉正巧套在草戒指中間,二者均染上殷紅的鮮血。
顧久修沒有多想,將血淚玉從草戒指中間捅出來,便用手捏著血淚玉,放置到紅骷髏的眉骨中央。
血淚玉的大小,竟意外地跟破洞互相吻合。
姚瑤小小聲地「咦」了一下。
只見血淚玉穩穩當當地鑲嵌在破洞中間,將那一處洞口完完整整地填滿。
下一秒顧久修和姚瑤驚奇地看到,血淚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滿滿消融,逐漸與紅骷髏融為一體,填補上眉心的洞口。
顧久修剛剛印在紅骷髏頭蓋骨上面的血手印,血跡也慢慢淡化,如同被紅骷髏吮吸得干干靜凈。
只見骷髏頭最先恢復鮮亮紅潤的光澤,如同負責輸送血液的心臟一般,慢慢地往下「輸送血液」,將疊放在它之下的每一根骨頭都點亮光澤……
等到紅骷髏渾身都恢復紅潤如玉的光澤,額頭的血淚玉仍未徹底消融,如今倒仿佛是特意鑲嵌在額頭的裝飾物,奪目的光,其實是血淚玉中流轉的血光。
忽然,一陣耀眼的紅光閃過,如同炸彈引爆那般,無聲無響,卻亮如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