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的這張臉,腦袋卻空白了,他看我不說話,轉身就走。
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書房里准備關門了,我趕緊沖過去用手抵住,情急之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一抬頭,卻遇見了江楓的眼睛。
這種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了。它出現在那晚教室的窗戶上,也出現在在那之後的無數個夜里。只是這個眼神里,參雜這怨恨,悲傷和絕望,帶著一點疏離。極度的冷漠和極熱的涌動在交織著,居然讓江楓放在門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我讀得懂這樣的眼神,他的每一個眼神都讓我在今後的日子里時時想起,久久不忘。
可就在我想要再靠近一點的時候,江楓忽然說了句:「無恥!」關門的手忽然加大了力度,眼睛里轉瞬間滿滿的都是陌生的疏離。
我的心也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眼看著門就要關上,我猛地用力一推,說:「我就是無恥!」
江楓沒有什么防備,被我推門的力道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我順勢往前把他推到了床上。
我就不信,這么些天,他就真的不想。
不管他想不想,反正我是忍不住了。
果然,江楓幾乎是被我一點就燃。兩股力量很快就交織在了一起,追逐,索取,纏綿,暴烈,溫柔。
這些天來彼此的憤怒,消沉,期望,失望,絕望,悲傷,孤獨和無助全都爆發成最原始的欲望,在對方的肌膚上無所顧忌的發泄,掙扎,交戰。一如瘋狂的雨落在彼此的每一寸皮膚,針扎一般要拼命烙進血液里,由此而來的帶著血腥的痛感卻讓我們無比暢快。
那是要從外而內滲透進五臟六腑的,那是從心臟里爆發出來的無邊無極的。不停地攀登,又不停的追逐,如誇父逐日,致死方休。
直到江楓的虛弱和被迫放緩的節奏讓我終於找回了一點理智,我從江楓的身上下來,親吻他的每一寸肌膚,把他抱在懷里,聽見彼此的心跳。
我先開口:「你這床有點小。」
江楓虛弱地回答:「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睡的,誰讓你過來的。」
「那今晚過去睡好不好?」
「不好。」
「那我今晚睡著了。」
「不行。」
江楓說著就要一邊把我往外推,可惜力氣太小,推不動。
「你就不要掙扎了,力氣本來就小。算了,我把你抱過去吧。」一邊說著我就一邊把江楓抱到了隔壁房間。
這冷了一半的床總算是有了一點體溫了。
「我還沒洗澡。」
我說:「沒關系,我不介意。」
兩人沉默了一會,我問江楓:「你們家真的沒逼你?」
「逼我什么?」不知道是江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裝傻。
我只好把話說明:「過年的時候,催你結婚唄。」
「哦,你說這個啊。」江楓還停了一下,然後才說:「逼了。」
「那你是怎么解決的?」我問。
江楓沉默了一會,才努力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還能怎么解決,他們逼我,我就比他們唄,我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反正他們就我一個兒子,還能那我怎么樣。」
「你……」
「不信?」
「那倒不是。」我趕緊否認,想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真的這么……喜歡我?」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把「愛」字說出口。
總覺得兩個大男人之間個這樣的話是不是太矯情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