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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上方平台處就是三三兩兩坐著休息,或者登記號碼牌的運動員們。

但在這層層各異的喧鬧和擁擠中,有一處異常安靜。

最上方的廣播台後方,顏枳就坐在那里。

桌子上擺了一堆通訊稿,她正低著頭在挑要讀的稿子。

其實這本來應該是其他人的工作,但估計是這會兒事情多,人都被叫走了,整張大桌子後面就只有她一個人。

和周圍的熱鬧對比鮮明,形成反襯,顯得分外孤寂。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腦補過度,想的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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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星朝抬腳走了過去。

廣播台後邊還有兩三張椅子空著,他抽了一張出來坐,長腿懶洋洋地伸著,就這么看著她工作。

姿態還蠻悠閑,表情饒有興趣。

顏枳其實在他走上台階的時候就發現他了。

畢竟他人太高,走進的時候蓋下來一大團陰影,讓人根本忽視不了。

但是她不太想理他。

說清楚事情真相之後,對方的態度稱得上果決禮貌。

既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多質問什么,只是冷靜思考了一下,然後在微信上通知她分手。

抽身的姿態都如此風輕雲淡。

好像從頭到尾只有自己付出了真情,而他只是在履行一個陰差陽錯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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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枳把廣播關掉,垂著頭繼續挑稿子。

身旁的男生擋住了一部分光線,在稿子上留下半個頭的陰影輪廓,非常清晰,連頭發絲的形狀都可以描畫分明。

所以有點礙眼。

其實經常會有人來廣播台借椅子坐著休息,空著也是空著,都是學生,大家都不會說什么。

但是沒有人像霍星朝一樣,拉過一張椅子就坐在廣播員旁邊,囂張又隨意,擋住人家的光線,還肆無忌憚地盯著人家看。

顏枳本來想趕他走,又覺得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刻意了一點,也不知道應該用一種什么樣的態度去跟他交涉。

最後只能保持不聞不問,當他不存在,繼續低著頭看自己的稿子。

「顏枳,你就不想知道我跟你那個妹妹說了什么嗎?」

......

呦,怎么著。分手了還不夠,還要回過頭刺激一下補兩刀才開心是吧。

顏枳一言不發,表情平靜,睫毛在眼瞼下方垂出一道冷淡的影子。

不理他。

「顏枳,你挑的這是什么稿子。」

男生從她撿出來的那一小疊稿子里撿出一張,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念著,

「致田徑運動員你矯健的身影,就像磚紅跑道上的一條飛龍。你朝氣蓬勃的臉龐,就像蔚藍天空中初生的太陽。你眼底的希望,就像道道斑駁中唯一的光亮......」

一個好好的通訊稿,被他念得跟情書一樣。

咬字輕緩,語氣曖昧,連每一句話的尾音都帶著勾人的慵懶。

但是顏枳依然低著頭,無動於衷。

於是他嗤笑一聲,把稿子丟回去,語氣懶洋洋的,還帶幾分不屑,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破文章,前言不搭後語,小學生寫的吧。」

呵呵。

那你怕是幼兒園還沒有畢業。

......

現在已近下午三點半,兩百米跨欄就快開始了,主席台下面的欄桿處擠了一堆學生,有的還舉著相機,激動地喊加油。

霍星朝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勾她說話,只可惜不管他提什么,女生都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撿了根筆在手指上轉,偶爾掉落在桌面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擾人的很。

「顏枳,你真打算就這樣一輩子不跟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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