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點點頭,雙手撐著後腦勺,懶散又隨意,
「但是你是個女大夫。我需要你幫忙醫治的病人,傷的是腿,哭著喊著,寧願上吊自戕,也不願被男大夫碰,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程知意聽完,又沉默半刻,再次低下頭,還是那句,
「我知道了。」
......
其實剛才那一大段話,霍星朝雖然是面向七漁,卻是說給程知意聽的。
七漁聽得半懂不懂,只明白了一件事星朝哥哥是在說她師父的壞話。
她爬起來,氣呼呼地瞪著他,聲音清脆,
「我們明明在說塵天門的事,你為什么要突然罵我師父!」
霍星朝瞟了她一眼,
「既然皇宮大內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地方,那塵天門犯了眾怒,卻依然屹立不倒,相反還受到官府的庇護,你說是什么緣故?」
七漁呆愣愣的,
「什么緣故?」
「我聽說,塵天門的教主是當今聖上的侄子,誠王的嫡幼子,因為厭惡官場拘束,才遠離朝廷,在江湖混跡。」
程知意翻閱著手上的書籍,語氣平靜,
「也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
男人看她,笑了笑,慢悠悠地問,
「林景見告訴你的?」
他嘆口氣,
「嘖,看來他跟我們教主有私怨。」
「你又是從何推斷?」
霍星朝挑挑眉,漫不經心,
「知道這件事的,不是跟我們教主有深仇大恨,就是跟我們教主推心置腹。」
「你覺得林景見這種一無是處的小嘍,有資格跟我們偉大的教主推心置腹嗎?」
.......
「所以,他沒有這個資格,你有?」
「我當然有。」
男人坐起身,黑漆漆的眼睛里含一抹蠱惑人心的笑,伸手挑起她的一縷發絲,語氣輕挑,
「美人兒,你要是跟了我,我讓我們教主不吃你啊。」
......
七漁長大嘴巴,呆呆地看著他。
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覺得星朝哥哥這樣實在是太好看了。
程知意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雖然我醫術不,但是你要是再碰我,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這雙手直接廢在這里。」
「我信。」
他點點頭,挑眉看她,聲音慢悠悠的,還帶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那你臉紅什么?」
「.......」
程知意深吸一口氣,剛要說話,馬車突然就顛簸了一下。
車簾前方傳來駕馬人凝重的聲音,
「公子,有人跟著我們。」
靜默了一下。
霍星朝掀開車窗的簾子。
.
馬車已經遠離了官道。
後頭跟著好幾匹馬,簾子一被掀開,即刻便有一支黑色的箭鏃迎面射來。
「叮。」
他偏過頭,掌心握住那支箭,擰眉,
「是鼎山派的人,他們怕是認出你了。」
程知意有些疑惑,
「我?」
「沒跟你說話。」
男人抿唇,表情變得有些冷淡,「坐好,別動。」
「待會兒不管外面發生什么,都別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