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身後的林景見就輕輕垂下了眼眸,青衣磊落,難掩失望之情。
「我不能治。」
霍星朝站起身,狹長的眼睛眯著,露出幾分凌厲的危險,
「你說什么?」
不能治,這三個字的意思,取決於重音落在哪兩個字上。
沒能力治。
要么,不可以治。
很明顯。
程知意是第二個意思。
她沒什么表情,語氣也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又重復了一遍,
「我不能治。」
林景見還愣著,霍星朝已經聽懂了。
又或者說,他很早之前就有這樣的懷疑,只不過是在今天,徹底得到了證實。
男人冷笑一聲,直接將手里的孔明鎖摔在了地上,然後拂袖往屋里大步邁去。
門被狠狠甩開,發出猛烈的一陣巨響。
半碎的門框顯示著主人難以壓制的怒氣。
林景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轉頭看程知意,語氣有些急,
「你方才跟他說什么了?」
程知意淡淡望他一眼,拾好自己的醫葯箱,不打算摻和進他們這趟渾水里。
但是很顯然,事態的發展好像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嚴重一些。
因為霍星朝進去不到半刻,里面就傳來桌椅花瓶碎裂的撞擊聲。
還帶著女人驚惶的哭聲和驚叫。
在他身邊跟了近十年的林景見心下一緊,腦子里突然閃過很多年前,第一次見霍星朝時,他風輕雲淡殺人的樣子,那雙冷漠和嗜血的眼眸就這么淡淡地盯著他......
他握著劍,直接沖了進去。
程知意原本是想離開的。
林知意也好,霍星朝也好,甚至現在林景見也好。
她都不想管了。
但是屋子里的哭喊驚叫實在嚇人。
霍星朝是聽了她的話之後才暴怒成這樣,出於醫者的本心,她到底還是做不到坐視不理。
白裙少女垂眸,嘆了口氣,最終提著醫箱,抬腳往里走去。
門已經被風重新拂上了,里面的動靜一下子變得很輕,好像沒有人似的。
程知意輕輕拉開。
「吱呀」
......
她站在那里,表情怔然地望著眼前的場景。
地上灑了一地的碎瓷片,桌椅和綉架都橫七豎八地倒著,連茶壺里滾燙的水也散落流淌開,冒著滾滾熱氣。
林知意的輪椅早就倒了。
她摔在一堆碎瓷片中間,臉上還有淚痕,表情恐懼驚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脖子正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掐著,少女的雙手估計都被碎瓷片割破,還在往外流血,但出於求生欲的本能,抱著脖子上的大手,拼命想要拉開。
卻無濟於事。
「霍......救......救......」
程知意看向那個男人。
他正半跪在地上,玄色衣袍寬大,袖口處染著點點茶漬,又沾上林知意的血,看上去觸目驚心。
但是他絲毫不在意。
右手握著少女的脖頸,黑漆漆的眼睛還帶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配上他俊美的眉眼,顯得輕挑又撩人。
男人勾勾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