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施展輕功,足尖在江面上輕輕一點,將人撈出水面抱回了岸邊,他將人放在一棵老樹下後退開了幾步。那人一副書生打扮,青色的長衫被水浸了個濕透,貼在消瘦的身子上,頭發上沾了些水草,再加上蒼白的臉,發青的雙唇,就像個溺死的水鬼。
「咳……咳……」書生咳了幾聲,抬頭瞧見陸霽,臉色猛然一變。「你!怎么是你?!」
「你認得我?」陸霽問道,這聲音似曾相識,此人好像在哪里見過。
書生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咬咬牙撇過頭去不再理會陸霽,扶著樹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衣服貼在身上十分難受,冷風刺骨,凍得他牙齒直打顫,便是如此,他還是朝江邊走去。
「且慢,你為何想不開?」見書生依舊想尋死,陸霽從背後點住了他的穴道。「螻蟻尚且偷生,你莫要沖動。」
「你做了什么?」書生發現渾身動彈不得,急道。
陸霽繞到書生面前:「我只是點了你的穴,你答應我不再尋死,我便解開你的穴道。」
「我若要尋死,與你何干?」
「師父從小教導我,見死不救非俠義之道。」
「你以為你在救人嗎?」書生垂下眼簾,一口道出真相,「我失手打死了人,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陸霽點了點頭:「話是如此,不過你殺人總該有個前因後果,該判什么罪也得讓官家來定奪,公道自在,你不該自行了斷。」他打量了書生一番,「我看你手無縛雞之力,也不像大奸大惡之人,若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妨與我說說。」
「公道?」書生冷笑,「這世上本就沒有公道可言。」
陸霽還想說什么,卻見書生搖搖欲墜,忙解開他的穴道,書生渾身卸了力般軟軟倒在了他的懷里。懷里的人體溫頗高,雙頰泛紅,顯然是發起了高燒。
6
「瑾兒,到爹爹這兒來,」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朝他招了招手。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一頭撲進男子的懷里。
「怎么了?你娘又罰你了?「男子撫摩著他的發頂,溫柔地問道。
他搖了搖頭,聲音哽咽:「爹爹,我好想你。」
男子道:「爹爹何嘗不想念瑾兒。」
「我想和爹爹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男子遲疑了一會,嘆了口氣:「現在還不是時候,回去吧,瑾兒。」
書生從夢中驚醒,環顧四周,發覺自己躺在一個山洞里。外頭已經入了夜,黑漆漆一片,身邊燃著火堆,火苗微微攢動。書生渾身暖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