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元曜這個名字,讓太子妃謝蘊挺滿意的。這一回的洗三之宴,東宮是小辦了一回。至於那位已經去逝了花良娣。
在洗三之宴上,沒人提及的。
唯有楊昭訓這個仇人,還是記掛著。當然,心頭也是不平衡的。因為,楊胭脂這個昭訓,離著良娣,這品階差的可遠了。
奈何花良娣是一個死人,楊胭脂是一個活人。
活人有時候,還真的爭不過一個死人。特別是這個死去的女人,為太子誕下了一個健康的小皇孫。
這一日。
在三榕巷子的榮娘,也是知道了,皇宮的太子司馬仁新添了一個兒子。不過,榮娘不在意的。因為,倪錦這個少年郎,就是過往了。
既然過往,自然不會追憶。
時間慢慢的過去。
在七月的下旬。建業城的外城北區的三榕巷子口,榮娘家的鋪子中。
榮娘從買了饅頭的一些苦力嘴里,聽出了一些消息。
當晚,榮娘就跟夫君劉之燁談了此事。
「是有這么回事。」
劉之燁沒隱瞞,也是實話實說道:「我聽差役提過,建業城附近的一些縣城,全數的嚴防死守。不許東南路的那些災民往建業城而來。」
「那水災很嚴重吧?」榮娘問道。
「從六月下旬,見天就是雨,一直下到了七月上旬。」劉之燁的神色也是凝重的,他說道:「這一回,朝廷也沒拿出了什么震災的行動。」
「我就怕,今年的秋賦又要加啊。」劉之燁說了他擔心的地方。建業城這等繁華的朝廷京城,肯定是外面天災人禍了,這里還是歌舞升平的。
那又如何呢?
就是如此繁華的建業城,那富麗堂皇的還是內城啊。
在外城的四個區,依然有許多活得窮困的百姓,每一年的季冬,依然有餓死、凍死的人。
「你這一提,還真個有可能。」榮娘表示同意了夫君劉之燁的話。這時代的朝廷,哪個出了問題,最容易頭疼醫頭,腳痛醫腳。
拆東牆補西牆,這是常事兒。
總之,那賦的名目繁多,有些時候,連差役貼了公文,要念時,可能都得對著公文念了名目繁多的賦。
稅,那是朝廷的正稅,這個是有定制。
可賦不同,那彈性可就大了。
實際上,歷朝歷代的稅,真心都不高。奈何那個彈性大的賦,可就是要人命的苛政了。畢竟,你架不住朝廷想就,衙門想倒騰一個名目時,就倒騰出來一個名目。
若不然,為何講了草民二字?
那就是說平民百姓,低如草芥,在那些士族豪門眼中,不值得一提。畢竟,司馬氏的天下,與其共治的那是士族高門,與平民百姓沒半毛錢的關系。
百姓嘛,羊牛而矣,需要時,隨時宰了亨煮,又如何?
平常年月,剪一剪百姓身上的羊毛,那就更是小事兒。這便是百姓似羊,朝廷似刀,年年剪羊毛。
「咱家管不了別的,只能照顧好自己。」劉之燁安慰了妻子榮娘,說道:「放心,以咱們的家底,能應付過去的。」
榮娘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的,以他們家的家底肯定沒問題。畢竟,若是榮娘這等里正之家,都破家的話。
這建業城都得哀鴻遍野了。
過了夏天。
進入了秋季。
秋天,一個豐的季節。可對於老百姓而言,卻不是太友善的。因為,東南路的水災,朝廷表示要震濟。於是,大晉朝廷的治下,又是加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