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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太太笑道:「不妨事。」這便又看向謝擇益,「謝先生呢?」

他笑道:「一點拙見。」

孫先生道:「不礙事,請講。」

「這幅杏花四尺中堂與大幅石榴中堂應能賣個好價錢,牡丹三尺中堂最好留在身邊。」

「這是緣何?」

「如今軍閥混戰這么多年,人人都在往外面跑,古董賣不得好價錢。石先生名聲在外,大幅中堂自然不用多說,唯有這牡丹……若是等上許多年,孫先生興許又舍不得將他賣給他人了。」

謝擇益話說得委婉,孫先生卻恍然明了,自言自語道:「唯有牡丹真國色!國色天香雍容華貴,自然自然。」

孫先生講完,連楚望也大約明白過來:都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國家尚未穩定,像孫先生這樣能往國外跑的都跑了,當然不是個賣古董的好時候。但是孫先生既然不得不賣,牡丹卻不能賣,因為自古以來「唯有牡丹真國色」,等到真正中國站穩腳跟,牡丹三尺中堂價格自然蹭蹭往上漲。

「我們也有此意,但能得謝先生這番話,我也能放心了,」孫太太也聽得高興,不對謝擇益刮目相看,將他再三打量一番:「聽聞謝先生自小在英國長大,竟能將這些老東西了解的如此透徹。真是西洋的舊式的,信手拈來,實在是個難得的人才。」

孫太太一席話將他捧到天上去了。聯想到他連廣告牌上的大字都不曾識得幾個,楚望一口草莓牛奶險些笑噴出來。若不是一早得了葛太太首肯,要是有人跟她說「謝擇益此刻就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她鐵定能信。謝擇益看她一眼,面不改色,只略一笑,「我如今尚且在努力學習中國的老東西,遠談不上透徹。不過我的母親,從前確實是個地地道道的舊派人家出生。」

喬瑪玲也噗嗤一聲,「他別的不會,只從前在葛太太跟前學了些識畫的皮毛。」

她這話講完,孫太太笑問道:「黃太太從前因葛太太的緣故,早就認識謝先生?」

孫太太不過隨口一問,但是因她本就心懷鬼胎,下意識矢口否認的同時,謝擇益卻回答道:「算是舊友。」

兩人回答大相徑庭,一個著急失措,另一個卻坦然自若。一時間孫先生孫太太面面相覷,黃馬克臉上更不好過。

謝擇益笑著打趣道:「從前甚是交好,只因我去上學錯過了黃先生與黃太太婚禮,葛太太與她都因此生了我許多年的氣,這次回來也沒來喬公館稟報一聲,確實是我的不是,黃太太生我的氣也是應當的。」

他隨便一個玩笑將喬瑪玲的失言掩飾過去,眾人也都十分聽信他這番解釋,恍然大悟,這事也算了了。

席間孫太太不停拿話誇謝擇益,雖是出於長輩欣賞,孫太太當然也肯拿話誇獎誇獎黃馬克,但這類誇獎對於一個已婚人士未不太合適。況且他又是陪同喬瑪玲來的,對於畫這種東西,他是外行,卻又是自己妻子與謝擇益分外在行一些的東西,故而越發落得說不上話。因為方才那三言兩語的端倪,坐在喬瑪玲身旁的黃馬克臉色越聽越黑,無形間身為男人的尊嚴受到打壓,站在無形的情敵謝擇益面前仿佛徒然矮了一截似的。

孫太太呵呵笑著,「像謝先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