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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攪動杯子時,剛好被端著餐盤進來的亨利先生見著了,後者眉毛皺了皺眉,正好與葛太太神情交匯。葛太太無奈一笑,表示今天先不與她說這事。

吃過蘑菇煎蛋與黃油烤面包,她在餐廳外走廊上向徐宅致了個電話過去。確認徐太太與徐少謙都在家,蜜秋便照著葛太太吩咐將包裝致的點心給楚望裝入包中。

她在門口穿鞋時,葛太太似乎有些不放心,倚在沙發椅上打量楚望。

如今時髦的白短褲長度,是在膝蓋上面一點點,從白褲下頭露出一整截的小腿,肌膚光亮潔白,只是有些瘦像櫥窗里的木頭似的。

矮了一些,沒關系,如今正是竄個頭的時候,便多給她喝些牛奶吃些骨湯牛肉;過分瘦了些,臉上卻帶著點嬰兒肥,故而缺了點女人味。這倒更不成問題承了那位的血統,將來又是從我葛公館走出去的,必定會成為一位象牙塔尖上的人……葛太太兀自想著時,楚望已穿好皮鞋,抬起眼來眯眯笑著和她作別。

葛太太補充說道,「這樣長度的短褲,下面配雙齊膝的半截絲襪才最時髦好看。」

「那我從下次開始這么穿。」

隔了許久再來見香港,天氣比上海分外明朗。若上海是無袖長旗袍、白凈豐腴的猶抱琵琶半遮面,那么香港便是細白麻上衣碎芭蕉綠綴紅花裙的率直潑辣。

公交上沒坐了,一路上山下山,楚望被悶出一身汗。剛才打電話過去時,她只問了先生太太在不在家,倒忘了再問仔細一些,給她徒然添了往蓮花路多跑一趟的麻煩來。

從蓮花路下了車,遠遠便看到徐太太躺在屋檐底下乘涼打盹,徐少謙立在一旁拿折扇給她送絲絲涼風此情此景好像時光徒然倒轉五百年,屋檐底下的不再是徐太太,而是深宅大院里尊貴的長房太太;徐少謙也不是物理學教授,而是詩酒趁年華、打馬長安過,春風得意躊躇滿志的世家公子。

楚望不忍打擾,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突然暗處灌木叢里竄出團花影子,後面跟了個人,你追我趕到她跟前,嚇得她一聲驚呼。定了定神,才發現是徐文鈞追著一只花貓在玩。再要仔細看,那一人一貓一溜煙的跑遠了。

徐太太徐先生自然是被驚動了。楚望抱歉笑笑,遠遠的說道,「文鈞少爺怎么舍得來這邊了?還這么好興致。」

「孩子嘛,玩心大。沒人陪他玩,一個人憋悶壞了,總想找點樂子與玩伴。你徐教授不也是么?」徐太太抬眼看徐少謙,「以為你定是要去歐洲的,臨別那天寫完信便去躲起來不肯見你,指不定上哪哭去了。」接著笑眯眯同楚望招招手,「過來我瞧瞧,總覺得這些天不見,都瘦了許多。」

徐少謙笑道:「是么?興許我真是去哭了。」

「我這不是又回來了么?」楚望笑說道,「師娘看起來倒是神不少。」

「凈說瞎話誇我。前些日子才病了一場,昨天剛從醫院出來,今天你就來了電話,倒也巧。」

「嗯?師娘怎么身體不舒服了?」

「老毛病了,不提也罷。」徐少謙替徐太太接過話題,「歐洲不好么?人人都想去歐洲,為了留學,變賣家產的,考七八年公留學的,大有人在。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不肯去?」

楚望低頭想了想,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老師給我那封信。『一位物理學家該如何為國效力』?我想了很久,想來問問您是怎么想的。當下,科學能救國么?」

徐少謙笑了,「痴肥病人,轉身也難,病又太重。什么葯方都開出了,卻都不大見效。」

他抬頭想了想,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