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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伊拉做點力氣生活。我朝幫伊發火了,伊叫我弗要動氣,一杯茶遞來,我『叭』的笑出聲來……」

後頭一句熟悉的廣味男中音:「鄭太太太好的脾氣。」

她端著那杯茉莉香片,趿著拖鞋推開門,迎頭碰上一身黑的謝擇益。他正踩在腳凳上一絲不苟的裝燈泡,一見她出來,也不驚訝,只問,「睡得好嗎?」

「還不錯。」

樓梯下頭立著位年紀輕輕的太太,一身玫瑰紫絲絨睡袍綁著腰帶,松松的合在身上。一頭蓬松松的電燙卷發,正拿著梳子在下頭梳頭發;一面又同謝擇益聊著天,有一搭沒一搭的,有些不拘小節的意思,倒也是一位尤物。

她沖那位太太友好一笑,那太太立馬改換另一幅燦爛笑臉:「喔唷,吾道謝先生今醒得來得個早。女朋友來上海,小伙子陪女朋友去白相,燈開勿亮了,盡管叫鄭先生脫伊修。」

楚望笑著說:「伐是……」

謝擇益笑著答:「鄭太掛心。這就修好了,一陣帶她去玩。」

鄭太太關切問道:「儂到上海來了多少辰光了?」

「昨天夜里。」

鄭太太見她穿著寬松藏藍色羊毛衫和淡灰色絲質褲,又說:「儂穿額衣服老得體額,大方,又漂亮。郎才女貌,我之前想幫伊介紹額女朋友來,喔唷,好險好險。」

楚望摸摸額頭,艱難微笑著點頭附和:「謝先生才是,大方又漂亮。」

向來外人誇獎男女朋友人才好,只有往謙虛里講。她這么回答,鄭太太先是一愣,以為她外地人規矩奇怪;仔細一想,不又覺得自己誤會這兩人關系,只好心里自我安慰道:大約是曖昧階段的男女,禁不起人講。

這時候謝擇益搗亂似的胡亂吹捧:「有才既有貌的是這位林小姐。我一文不值,差遠了。」

她那句是撇清關系,加上他這句,就跟小兩口早晨起來心照不宣的互相打趣似的。楚望扭頭瞪他,心里頭早恨得牙癢癢:「謝先生太客氣了。」

鄭太太頭發打結得厲害,一梳梳掉一大把。立在樓下梳一陣頭,地上全是一團團卷發,跟薅羊毛似的。

於是皺著眉頭喊道:「鄭宗彝,阿媽呢?」

里頭厚重男音:「老家來人,請去吃飯了。」

「廣東寧窩里相寧真多額,」撇撇嘴,「鄭宗彝,來掃掃地。」

里頭出來個拿著掃帚簸箕、身材魁梧的男人,三下五除二將頭發掃走,一直低著頭也沒朝上頭看。

楚望無奈笑笑,心想:樓下這戶「無錫景」,男人雖不是上海人,軟耳根子的程度倒給上海太太訓練得合格了,也有趣很。

等鄭太太和鄭先生回屋,後頭仿佛受了委屈似的,輕飄飄的透露:「我老家也是廣東的。」

楚望這才想起:鄭太太一句話無意將他也罵了進去。於是問道:「所以謝先生家親戚多么?」

謝擇益略一思索,爾後斬釘截鐵的笑著說:「極其多。」

突然想到他爸爸那群花枝招展的姨太太們,不知怎么戳到她笑點。整個沒忍住,險些將茶杯給摔了。

「咖啡大約煮好了。櫥櫃里有一盒devonshire奶油,去試一試?」謝擇益試了試開關,燈亮了,終於能在漆黑樓道里使那張俊臉閃亮登場。

毛手毛腳倒了了兩杯咖啡,灶台上灑得更多份。因是木頭台面,猛然沾了漬,怎么都擦不掉。謝擇益立在外頭笑著看了會兒,也不見得上前來幫。

「擦不掉的。」等她了半天功夫,這才講出多年經驗。

「早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