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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家一些事,也知道你一些事,請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她說,「婚約乃是兩家之事。以前常聽說令尊是個守信重義之人;令尊事先未曾與斯伯父商議便登報以自毀婚約,即便再三自責自己教女無方,於人看來仍不有托辭之嫌,仍舊不算得尊重斯伯父意願;這樣草率毀約,是要遭人詬病的。就此事而言,我對令尊『守信重義』之稱表示懷疑。」

楚望聽罷莞爾。許小姐自稱「看人頗准」,就林俞品行而言,已然超越當世許多評判,果真挺准。

過了陣,許小姐又問,「那個tse,是哪一個?」

「嗯?」

「剛聽見外頭送你來那位英國軍官講話了。那么張揚,恐怕這條街上沒人聽不見。」

「是姑母朋友的兒子,在租界作巡官,托他照看我而已。」

「那么可是謝擇益?」

「是他。」這人這么有名?

「在上海華人圈子里,他是個出了名的英國通,」許小姐想了想,又笑著說,「想必在洋人圈子里也是一位『中國通』。」

「是他了。」

看一會兒戲的功夫,許小姐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她講話。有時問一些家事,有時問一問謝擇益。讓她覺得不舒服,是當許小姐假裝漫不經心的問她:「你在越界築路哪里工作?」

幸而這出戲終了,演員鼓掌鞠躬,主角熟識許小姐,便直接從台上跳下來請許小姐一同上台敬禮。在眾小姐們的笑聲里,真真走過來問:「她都同你說了什么?」

她笑道:「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所以問的格外多一些。」

「哦。」說著拉著她就要往外走,「現代戲頂夠無聊,還是跳舞有意思。」

「我……」她抬手看看表,「我就不去了。」

「為什么不去?」

「太晚了。十點以後沒有車送我。」

「我讓我家司機先送你再送我,可不可以?」真真有些急躁,「祿爵是上海最最上等的跳舞場,來往的都是些講英文法文的紳士。姓沈的那一口洋涇浜英文還要充大小姐,一去就露餡。好戲才剛開始呢,這么早走做什么?」

另外幾位也走近前來,假意笑著問:「真真,林小姐要上哪里去?」

真真道:「你們快攔一攔,她非要回家去。」

其中一位沈小姐派的笑著取笑:「這么早回去做什么,難道是謝中尉有門禁?」

她頗不喜歡這類調笑,也不需要和她和顏悅色:「難道你們家中長輩允許你們私自出入跳舞場,不設門禁?」

另一位沈小姐派道:「早就聽說香港人家自小學習英國保守派的規矩,嬌貴矜持自然和我們上海不一樣。」

一位真真這邊的也微笑反擊:「香港多廣州人。廣州比上海開埠早,廣東有廣東的嬌貴矜持,自然和上海不一樣。不然怎么為什么廣州的洋人最近幾年都紛紛來了上海?因為上海人與上海姑娘,都敞開懷抱的歡迎他們。學一學廣州人的矜持,挺好的。」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語出了虹口戲院大門,許小姐也追了出來,上來便挽住楚望的手:「你有車接送沒有?不如乘我家汽車去祿爵。」

她輕輕拍了拍許小姐,禮貌拒絕:「我得回家去了。」

許小姐再三挽留,「你初來乍到,可別掃我們興啊。」

真真也附和:「難得許小姐作東請客,好歹留下來多玩一會兒。」

她拒絕推辭的態度強硬。各家司機早已來了,她遠遠找見汴傑明的車,沖他擺擺手,回頭對真真說:「你也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