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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爐」最終決定在操場中央搭建。建鍋爐之前那一周先在操場中央快速搭建起簡易試驗棚,實驗平台則搭建在實驗棚中。

inft實驗室原址是一所去年英國教會籌辦的天主教學校。一九二八年底學校基本修築完成時突然得到一個噩耗:一九二九年起,所有大學校長與副校長不得為洋人。

學校建好了,神父卻沒法臨時找到一位中國人來做任教。總不能多年籌備心血拱手讓人,這時恰好皇家學會突然與教育總長協議在公共租界建一棟物理化學研究院。商議之後,以英國天主教會的名義,半贈半賣給了皇家學會。之後,教學樓也用作研究樓,操場則是最好的反應堆搭建地。

從天主教會學校到研究院的轉變還算順水推舟,也因此聘請幾位世界名教授前來租界地也不算得太引人注目。也許他國有過覬覦,但是礙於公共租界屬於「列強權利空間」,便都沒有日本這么明目張膽的虎視眈眈。

日本人來前很長時間,研究院處於「被覬覦」但仍在「安全范圍」,也知道有一位皇家學會會長在外為研究院爭取更多的利益。英國與南京還在利益協商階段,突然日本橫叉一腳,一瞬間,所有利益關系突然順水推舟的達成了,也不知算不算因禍得福。

除了秘密給研究院派送材料之外,外頭突然大肆宣傳起了日本將如何捐助中國工業、實業與教育建設,大小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在宣揚「裕仁天皇陛下如何如何重視科學實驗研究」「日本如何與南京政府商談,准備出資建立中國資源委員會、加速中國工業化」「天皇陛下如何盡心血幫助他們這位大東亞的老友」以及「中日友好」「中日要攜手合作」等等大拍日本馬屁的陳辭。

盡管快反應與慢反應相輔相成,慢反應得出的數據未來也能直接用於快反應,但是一天之內,所有人都不得不更改研究方向,不少人對此還是頗有怨言。尤其是在上海總商會與日本衛隊親自護送材料前來,及這兩日報紙鋪天蓋地捧日本臭腳之後,從前不了解中國的研究者們也或多或少了解到這「弱大民族」的本質,連帶她也遭到不少敵視與冷眼。

不知是有人蓄意為之,還是鼓吹日本的力度過大了一些;在這種宣傳下,有不少國內國外報紙就中國及中國人的科研能力而言,鼓吹起對《中子發現》的研究可信度再存懷疑。幾家知名度頗高的英文報紙都不約而同預測,今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將花落發現電子波動理論的法國物理學家手中。

玻爾暫時沒有因此對組員們作過多解釋。事實上,他自己也忙的焦頭爛額。他不是穿越者,沒法像林致一樣,在幾天之內迅速理解並接受大量新的信息,並將這些新的信息還能傳達給所有組員。他在做這些理解的同時,絕大多數組員們只是在下意識的接受計算命令,接受一組又一組計算公式,並沒有過多時間去做思考。

還有一層原因:即使他獲得了新的高密級電報,在日本人的視線下一天,他就無法將這些對她有利的信息傳遞下去,她就不得不受到來自不理解的組員們的誤解一天。

唯一值得她開心一點的是,幾乎已有確定的消息稱,徐少謙將憑借他的《致密星存在》獲得今年的伊麗莎白金冠獎。在這個天文學沒有資格獲得諾貝爾獎的時代,伊麗莎白金冠獎已是一位天文學家畢生能獲得的最大的榮耀。假如消息是真的,不僅為他名目下所有項目帶來更大的名氣,也間接能承認前一篇《中子的存在》可信度。

這是自打離開徐少謙庇護後,第一次的,她明顯感受到了來自這個男權年代,男性科學家對女性能力的輕視與的蔑視。她的能力再有說服力也沒有用,小范圍內她仍然做不了主;有人為她出頭,比如奧本海默與玻爾,又會被旁人帶上有色眼鏡對待。

最使她覺得難過的是,每當組員們談論起「中方」時,奧本海默臉上日益無法掩藏的、對這個國家的失望與輕蔑。每一次見到他時,雖然他沒說,她都能感受到他臉上寫滿了:我們的付出不會有回報。六周之後,無論日本撤走與否,有你們的政府在一日,我們的研究永遠是別人的囊中之物。

矛盾終於爆了。

某天她在看台上盹著了。玻爾在看台下面叫了她一聲,她恍然驚醒過來,見他木著一張臉立在下頭,招招手沖她說:「來,奧本與我都想與你聊聊。」

她頭腦昏昏沉沉的跟了上去。兩人一道穿過操場,回到實驗樓,一上到二樓,監聽室大門打開一條縫,里頭的人小心翼翼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