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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種種好處,念念不忘罷了。她好歹是你表妹,見了她,也覺得跟你有幾分肖似,能使他懷念著罷了。」

喬太太會講這話,也是給逼急了。但若說不念著第一次戀愛,也不盡然。至少在喬瑪玲自己身上是應驗了這幾年婚姻不順,如今黃馬克雖將外頭斷了干凈,她心里卻生了芥蒂;兩人沒了最初的新鮮,漸漸有了一些同床異夢的意思。加之她懷上過一次又掉了。醫生說是給氣的,叫她好生養著。但也因醫生這句話,即便日後黃馬克待她再好,每每想起那塊血塊,她心里總毛毛刺刺的,對黃馬克再熱不起來了。

每每這時,她往往會想起從前的種種好來。當初要是她真狠得下心來,窮一些,在外漂泊著吃點苦,有個疼愛自己的人在,總好過現在什么都是冷冷的,從肌膚冷到骨髓里,前頭看不到一點指望。

連那時那么美好的自己都不肯娶,怎么可能娶那個妹妹呢?

「媽媽冷靜些。這是哪里道聽途說來唬你的都不知道,況且,假如他當真喜歡,謝爵士那里也不能同意呀。」

喬太太有些急,「你這個死心眼子。他現在同他兒子置著氣,父子哪有隔夜仇?再讓葛太太與他寶貝女兒一通說和,這事也就成了五分了;五分,即便三分也不行!要讓我知道我存在銀行里那些寶貝有三分危險落到隔壁那女人手里……我是死也不能夠!」

喬瑪玲冷著臉說:「媽媽,我已經是黃太太了。當初這婚事,也是您求著姨媽替我掩人耳目的。如今又能做什么呢?要是讓人知道了,為了銀行里那些東西,叫我一朝打回原形,永世不得超生?」

她急火攻心,對著喬瑪玲一陣推攘,「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們整個老林家基業!」

喬瑪玲狠狠道:「於是呢?」

硬得不成,喬太太索性將臉埋在手心里傷心的慟哭起來,「你父親寵愛那個葡萄牙婊子,若來日她仗著自己膝下有兒,還不知要怎么騎到我頭上呢。我沒有個豐厚體己支撐,將來我這掉光了牙老太太可靠著什么過活……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果真養女兒不重用哇……」

喬瑪玲委屈的眼睛通紅,「媽!」

「僅就這一次,」喬太太見她動搖,突然抓著她衣擺,「上海有個宴會,我找人打聽過了,謝家那小子也是會去的。托了帖子,到時候你也去,我叫人在里頭一陣拉攏,讓你與他能有一陣子說話時間。宴會上人那么多,也沒人在意誰同誰多講了兩句話。到時候,你好好打扮一下,去到他跟前好生探一探口氣,看他是真有可能娶那姑娘,還是僅是念著你當初的情分。」

喬瑪玲沒說話,委屈的將整個身子都別了過去。

「世上沒哪個男人不念著初次戀愛的滋味。一別經年物是人非,若讓他見到你仍舊這么好……」喬太太眼里一陣迷蒙,突然想起她懷胎八月,喬老爺第一次見到隔壁葛老爺新婦時那悲愴的模樣。那面色的蒼白、眼底的柔情……幾近泫然欲泣的她的丈夫,是她窮極一生的痛,一輩子也忘不了。她接著說:「論旁人再好,他終歸忘不了你的。」

喬瑪玲有一絲動搖。她盯著母親的眼睛,終於鄭重的點了點頭。

母女兩又敘了一會子話,兩人眼同眼心同心,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母女相惜過。

送走瑪玲,喬太太總算活過半條命,連眼神都一陣發亮的走到電話機跟前,撥了個電話到匯豐銀行,張嘴就是:「我那套定窯白茶具呢?」

那頭答道:「一四年存的那套?仍舊在呢。」

得知自己的寶貝好好的躺在銀行里,喬太太仿佛給自己打了劑強心針,順了口氣道,「好的,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