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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了。她伸手去捋了捋,又怕動作太大,使他留意到了。她動了動,卻從鏡子里覺察到自己舉止間越發的局促不安,手與腳也有一些無處安放。旗袍褶子仍舊沒有一絲好轉,她卻不敢再動了,只好忍耐著,隨它去了。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她聽到他說:「瑪玲,是你先放棄的我。我沒什么好愧疚的,你也一樣。」

她呆呆的聽著,心里聽出一個大窟窿,怎么都填不上了。哦,她怎么忘了呢,他是那個慣會察言觀色的謝擇益。她說個開頭,他便將她滿腹心事都聽懂了。她直說我想念你,我懷念我們當時,我仍舊有些記掛你,也好過故意賣弄關子,曖昧不明的說「想找你敘敘舊」。

他給過她機會,無數次的。她視而不見,恃寵而驕。

再也沒有更好的人了。

謝擇益將茶盞放下,正要起身離開,卻突然覺察到面前玻璃映出的影子。

她突然的哭了,瘋狂的,想要扼制的,因而臉部整個抽搐了起來,眼淚瘋狂的往下淌。謝擇益便站著沒有動,仿佛一個安靜冷漠的看客,冷靜的眼看她在後悔與無可挽回的自責里陡然的崩潰了。

喬瑪玲也看到自己因隱忍的痛苦終於爆發時自己的模樣。扭曲的面目,可憎的面目。

剛才在二樓躲起來看他們熱鬧跳舞時,她就該明白,她已經不應該來自取其辱了。

他們便像是舞池中跳jazz的第一對男女。從前的他是死的,活得吃力、敷衍而僵硬;突然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個女人,她的一舉一動,無意識的刺激著他,讓他一點一點活了過來;而她卻不知道這一點,所以現在,他掌握了主動權,重新的去挑逗她。

她從未看過這樣一個謝擇益。

在看到那個人,也只有看到那個人時,她看到他眼底浮起來的東西。那是一個男人的靈魂。

第108章三二夜二四

楚望盯著手上和言桑嘴唇上也不知道是誰的血,有一點迷茫。她覺察到周圍越來越多人望過來的目光,仿佛在用眼神期待一記響亮的耳光聲響起。她手指動了動,幾乎有點克制不住的覺得,假如不給他這么一記耳光,都有些對不起萬眾的期待。

楚望腦子里有一陣短暫的懵。抬頭看著言桑,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仿佛在等待來自她的懲罰或是審判。看著他這副狼狽模樣,有一兩個瞬間,她甚至覺得只有照著他蒼白瘦削的臉頰狠狠一記巴掌上去,一定要響得所有觀眾都滿意了,這出人意料的鬧劇才能有個場;如果沒有,所有人都只能僵持著不知該如何散去,主角也不知該如何走出下一步。

一個痛徹心扉的單方面強迫的吻以後,為了表達女主人翁內心的掙扎與痛苦,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以一記耳光尾。電影里好像都是這么演的。

她仔細想了想,仍舊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她也才知道自己竟然能令他痛苦至此。可能是他對自己抱有太高期待。神將凡人當作同類時,也許並沒有太過苛求,但不知不覺間便已抱有太高的期待。

她要么將他永遠奉在神壇上作為獨一無二去寵愛著,要么便和他一同成為另一尊神祗並立神壇;可惜她令他失望了,她只是一介凡夫俗子,這兩者她漸漸都開始做不到。說起來是她的不對,她應該對他有個交代,絕非一記耳光或是痛哭流涕就能簡單粗暴去解決的。

她總是疑惑自己是否欠他一個吻,在最恰當的時候,讓一個平淡逐流水的故事便成為一個愛情故事。這個吻似乎早應該出現,也許在夏天里spree的游船上吃冰淇淋時,在周末開往無憂宮的巴士上,在巴伐利亞的牧場同吃一片臭到讓人暈過去的羊奶酪,或是從柏林去往馬賽碼頭與水手們喝朗姆酒喝到酩酊大醉時;或者在牛津村訂到好吃的早餐面包而欣喜若狂時,亦或是在聖誕夜里攜手踏雪去拜訪鄰居回來後的路燈底下……那些時刻沒有出現,也許以後某一天會有,但不該是現在;於是所有令人心潮澎湃的愛情故事,便只能存在於橫跨了紅海、印度洋與南中國海的無數封情書里。可這一個吻就是這么出現在了這里,就像宣誓著一個轉折或是終結。她不明白那是什么,但絕不是一記耳光卻可以草率的了斷,或是再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