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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她是出自半玩笑半真心。看賽馬時,真真不止一次紅著眼眶,笑著感慨:「從前我可真的以自己生在上海為榮的!他國殖民、他國領事審判,實在丟人。」

自從楚望第一次在工部局門口大哭那一場,她就已經徹底接受了這個時代、這個城市的設定。於是她不置可否。

兩人都越聊越沉默。沉默過後,真真終於想起那早被兩人忘在犄角旮旯里的允焉,「鄭先生的事聽說了么?聽說訂婚日子就在這兩日,林老爺可是為了她請遍全上海名人,能遞去帖子都沒落下;這喜事一早鑼鼓喧天的放出去了,新郎卻先遭了牢獄之災,恐怕她哭都要哭死了。」

兩人卻都沒笑。過了一陣,齊聲喟嘆道:「可憐的鄭先生,怎么就攤上她了呢?」

在派克弄外送別真真時,她遲遲不肯上車,似乎有什么話憋了一天,終於沒忍住問道:「我特意出賣色相將這英國人帶來,你就沒什么話要問問他的嗎?」

楚望無奈笑道:「一個二個的,四處請人來作說客。我能不能有點隱私?」

「什么隱私不隱私?你這朽木開花開得真夠晚,我都替你著急!」真真撇撇嘴,「聽彌雅說葛太太說,你研究院的小帥哥三天兩頭來請你去玩,你從不去;上次糖果大王,那個荷蘭華界首富他兒子,特意托人上葛太太這里來,就是想同你說上幾句話。別人一到上海來,不知道被多少闊太太當作金龜婿。好容易將你等下樓來,你看別人兩眼,念叨著什么低湍流什么洞,頭也不回又上樓去了,再沒下來過,可把葛太太氣的……」看她眼神,真真又說:「葛太太也不是氣你,看你難得喜歡什么人,倒也沒相處多久,甚至也沒正式交往過,不至於真的便就認定他了,對吧?」

楚望無語凝噎,也根本回憶不起跟什么糖果大王的兒子打過照面。那幾天她回憶低湍流風洞內徑正起勁,每天兩點一線的房間與浴室來回穿梭,連吃的都是穗細給她帶上來。她難得下一趟樓,腦子里飛過去的也全是各種公式與數據,哪里看得見什么人。

見楚望不說話,真真便以為觸動了她的傷心處,忙將上尉從駕駛室里攘出來,直罵道:「煩請你講兩句話行嗎?」

上尉咳嗽兩聲,極為靦腆的說:「具體我也不清楚tse在哪里……」看了看真真神情,補充道,「不過我想大約是在英屬東南亞地區,因為往常在太平洋地區犯了過錯的軍人,也是被送往那里審理。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因為tse的父親在東南亞勢力很大,聽說他一直在為他打點,因此不會受到太多牢獄之苦……他本人在軍中人際關系及口風也極好,不會有人給他臉色看的。」

楚望認真聽著。

上尉看她神情專注,又說,「過幾天審理過後,不知道上海又是什么勢態狀況。如果六國審查員能給出一個公平決斷,在我們被遣返回國時……tse大約也會一並遣回英國去。」

上尉在說到最後一句時猶豫了一下,不過她也能猜到:謝擇益身份敏感,在所有事情處理上幾乎完全忽略了帝國利益,幾乎將與他共事多年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