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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麻袋中。

葛太太盯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那年為著婚事我將喬家鬧個人仰馬翻,回家挨一頓痛打。她為我求饒,自你房中跪了一宿,你便以為你們大獲全勝。你可知第二天一早她來我房中喂我喝葯時,因著我連累了她向她認錯。她摸著我額頭:『跪一宿有什么打緊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女人沒有。懂得示弱與不要臉,這世道對女人就這一點好。我不似你,世道將我這輩子都困在這宅子里。你一定要走出去,倘若有人給你活路,從人胯下鑽過去將活路拾起來,又何妨?將來叫他們所謂膝上黃金在你面前一塊塊碎成渣子。』」

十分鍾後,楚望在花園中喝立頓紅茶時,親眼見著林俞吃力的拎著一只麻袋離開。

葛太太走至她身邊坐下,問:「這人來時衣冠楚楚許諾要攜女兒之手走進教堂,走時夾著黃鼠狼尾巴倉皇出逃。你看他配不配?」

楚望盯著看了一陣,「姑媽為何要給他錢?」

「不給他,等他向你哥哥討要?在政府當職能有幾塊錢?他聘禮未曾開口向家里討要分毫,新婚夫妻,生活多不易,這兩萬,我是替他償的。」

楚望想起剛來上海時林梓桐大約同她講過「父債子償」一類的話,心中感慨在葛太太這里實在德怨分明,恩仇快意。

她想想仍不明白:「為何他寧肯在姑媽這里丟掉臉面,也不肯去找喬太太要?」

「無非姐弟兩共享一個他年輕時更落魄的秘密,這事令他終身懊悔,細數起來遠比在我這里丟人要緊得多。」

什么樣的事?

大抵不過清高向錢財低頭,新式人的尊嚴被舊派女人踐踏。

「可是喬太太為什么非抓著這筆錢不肯放?」她仍不明白。

葛太太將她看定,接著說:「舊式家族男人多三妻四妾,女人想要抓住權力,而財產是至大權勢。」

楚望歪著腦袋點點頭。喬太太嫁過去便死守著自己的寶藏,無非自己清楚知道這名丈夫是搶來的,無法真正給予她終身的安全感。到頭來安全感還是得靠錢給與。

不過手段堪憂,不知被葛太太甩開幾萬條皇後大道,且不甚光。

不過姑侄兩均一塊發起愁來:究竟誰來攜她手,將她交到謝擇益手里?

最好辦法無非認個有頭有臉、德才兼備的義父。可是葛太太將她熟知的最為有頭有臉的數來數去,在她風月場上混過的,沒哪一個能夠的上「德才兼備」四字,實在令她苦惱了一陣。

楚望心里已有個名字。不過她亦不知道合不合適,除非她親自去請。

幾天以後,上海闊小姐們最愛光顧的老字號蜀腴與品芬統統向眾人宣布:未來一月整店裁縫所有工時統統被林三小姐占用,訂單一月以後方能交付。

將喜帖發出以後,葛公館也將要舉家乘船,在徹底入冬前返回陽光充足的熱帶地區。

不少前來道喜的人都在臨行前夜齊聚葛公館,為葛太太送行以及道喜。

都是打著慶賀新娘的幌子來結交葛太太的,抑或掩藏不住好奇心,想要提早窺探一下這位將死宅本質發揮到極致,幾乎與二十世紀初的大小姐並無二致的謝家新婦兼諾貝爾獎得主真容。

葛太太看起來倒沒什么興致借此機會讓她在上海社交界第一次嶄露頭角。楚望自己懶得去這類話套話的社交場合,索性自己將自己束之高閣。

楚望躺在床上,在小本本上艱難思索著准備向徐少謙提交的書面檢討時,彌雅推門進來了。

眨眨眼睛,氣呼呼的,「風頭給你出盡了,大科學家!」

楚望將小本本拾到一旁,也眨眨眼,「什么?什么風頭?」

「全上海大戶人家小姐們,無人不曉新娘子一日穿著便有七套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