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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拿得起這引人非議的利刃,那么便也承擔得起利劍穿心之痛。」

她當然不可能既是林致,又是佐久間。

可是當徐少謙給予她三秒鍾的思索時間,她的答案卻是:「若無法規避成為一個劊子手的最終下場,她情願用膠皮袋套牢自己的頭部。」

倘若這就是她的最終答案,那么這也會是她的最終下場。

她終究交了一份令他失望透頂的答卷。

從理學院回來,她不知道有多少夜沒能安眠入睡。她的房間太幽靜,一閉上眼,腦海里無數個林致在反復拷問自己。索性搬到小會客廳里去,那里樓下是廚房,隔壁挨著餐廳;入夜,鍋爐房咣咣響至凌晨兩三點,再過幾小時,尚未天亮,葛公館的下等丫鬟們便會輕手輕腳准備各類早餐報紙,隔著一道牆,豎起耳朵便能聽見她們嬉笑交談,極有人氣。

小會客廳也有小會客廳的不好,滿客廳掛著各國名人簽名畫片。一到晚上,月光灑進來,她便跟一顆又一顆偉人大頭大眼瞪小眼,運氣好時能被他們銅鈴大眼催眠數小時。

兩周後,眼見她驟減的體重與深重的黑眼圈,穗細忍不住嘀咕道:「恐怕所有禮服都將要大一圈。」

葛太太終於忍無可忍:「你那位尊師不肯來就將你煩惱成這樣?為什么事?家事還是學業?若是為這些事情,倒也不見得是什么德才兼備的大度君子。」

她只好說,「他受了點傷,走路都需輪椅代步。」

葛太太不則聲。良久才問,「一個儀式罷了。別人都不行?」

她不知如何作答。儀式而已,其實都一樣。

婚期臨近,邀請函上眾人漸漸自各地來到香港。作為新娘娘家人唯一代表,葛太太在公館里為林梓桐與許小姐准備一間最大客房。

樓下與花園里時常會有小型麻將會與酒會。因許小姐外形不便,林梓桐大部分時候只能獨身赴宴;又因這兩人婚禮舉行得低調,因此,林梓桐不下十次被各類姑奶奶們暗中探尋生辰八字以及是否婚配。

不過規矩如他,尚且還做不到撼動父親的地位。

楚望也見到她傳說中三名舅舅。楚望母親排行老二,除開年逾五十的長兄,令兩名舅舅舉手投足竟各有各的倜儻風度,第二個舅舅引得不少女子芳心大動,第三個舅舅甚至也受到了與林梓桐類似的待遇。

靠原始資本吃飯,外貌與風度自然放在第一位,葛太太將其稱之為騙吃騙喝的花花公子作派,並顯然考都沒考慮過要讓他們三人之中任何一個去扶著楚望戴上白紗手套的手。

「要么黃先生如何?」葛太太試探著問道,「華懋飯店之後人人都當他有你義父之名,與謝家交好,後來又為謝擇益之事感謝於你,救出鄭亦民。他如何?」隔了陣,葛太太又說,「不過他至三日當天清晨才上碼頭,有些倉促,需那日一早再與他商量。」

她只好點點頭。

「這下能睡好了嗎?」

她反道過去安慰眉頭不展的葛太太:「等謝擇益回來見我缺斤少兩,會不會退貨?」

穗細與蜜秋一齊笑。葛太太啐她:「你當集市上買豬肉?」

好在她並沒有瘦太多。

禮服陸續送來,少許幾位好奇的女眷在她衣帽間里等候新娘子試穿。她由穗細幫忙,試一身出來,外頭女眷便盯著她一陣驚嘆:「這身出行時織錦禮服上提花太講究了,這樣細小巧的花紋得綉上幾許時候?」

她穿著衣服不過走了數步,葛太太盯著她群上的摺,沒吱聲,立馬叫穗細將她引回去換下一身。

下午草坪酒會穿的腰魚尾紗裙幾乎是抹胸的,再往上,便是一截薄薄一層輕紗掛至肩上;裙擺以下卻是厚厚一層又一層輕紗,上面漸次鑲嵌一粒一粒金剛石圓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