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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口氣。

過了陣,怡又好似松口氣:「彌雅自小到大很少像今天這樣失禮。不過我反倒放心……本以為她自去年起隨她那名蔣先生四處出雙入對,早已……還好,那蔣先生還算是個難得紳士。」

她被怡一語點醒,這才陡然醒轉:啊,原來我已經徹底變成女人,真是個全新人生體驗。

兩人一起來到角落兩面靠海港的房間,除開臨山的窗邊,以捕魚的粗繩結著一張吊床;除此以外,看不出半點屋主人的喜好。窗明幾凈,白牆白床,透窗而入的光線是海天一色的藍,潔凈得宛如屋主人是個性冷淡。

她走至繩床上坐下,盪秋千似的晃出去,貼近的一面牆上掛著兩張裝裱好的相片。

第一張攝於威廉二世大教堂。無袖長旗袍的高挑女士,長卷發束以絲巾束在腦後,氣質極佳,笑容婉轉自信,將及腰高、一身氣派襯衫馬靴的男童摟在懷里。

一看到那位女士沉郁雙眸,楚望立刻明白謝擇益眼睛生得像誰。

她不由微笑:這張照片實在珍貴,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

怡說:「很美吧?很少見到如此笑容自信大方的東方美人。聽說爸爸年輕時追求夫人,曾四處遣人去她買過布料的布庄,夫人買什么料子,爸爸也買一色的花式,裁下來做成各種花里胡哨的領帶,終於有一天碰上夫人時,領帶『碰巧』與夫人的旗袍是同款花色,立刻主動上前搭訕……即使至今,仍留存著無數條花里胡哨的領帶,時時佩戴,從不怕人笑話……當然,也沒人敢。」

第二張不知由誰抓拍,十五歲上下的少年身著短袖襯衫,紐扣胡亂解開;一條印花短褲,趿拉一雙拖鞋走在不知何處沙灘旁大道上,手里拿著一瓶可口可樂,中分黑發被風吹得凌亂。不知由誰呼喚,突然回頭來,嘴里銜著吸管對著鏡頭,姿態懶倦,笑容肆意。

那笑里的張狂少年氣極具感染力,仿佛能立刻穿透相紙。

楚望也不由得露出微笑。

怡在一旁解釋說道:「那時zoe剛從英國回來,脾氣大得很。請來攝影師父拍全家福,只缺他一人,眾人載著碩大攝影機開車追到海邊去只為給他拍照片。從前只掛著左側那一張。後來爸爸看這張實在好看,死活叫人給他並排掛在這里都是他去美國以後的事了,興許他至今都沒來得及發現。」

楚望偏著頭,回想起在喬公館窗外第一次見他的情形那時大約已懂得如何掩藏周身鋒芒,以一雙眼睛去洞察世情。

回過頭來,見怡仍立在屋中央,她輕輕咦一聲。

怡立刻笑說道:「zoe不喜歡有人進他房間,也不許碰他東西這也是爸爸訂的規矩,不知是否也是他提出的意見,就像他不喜歡有人稱呼他小名。」

她試探一問:「……阿正?」

怡點頭,立刻微笑了,說,「zoe六歲時,夫人去世,他作了首英文詩抗議爸爸,同時抗議任何人叫他『阿正』。」

楚望立刻來了興致:「什么詩?」

怡吃力想了想,「不大記得了。似乎有幾句叫做:『等我以後有了妻子,決不使第二個女人出現使她生氣;陪她去所有有趣的地方,而非『明年我就來倫敦接你』;那時我已足夠高大,能讓她坐在肩上偷看鄰居吵架,替她摘取籬笆最頂上的薔薇;同她講話時會低頭彎腰,任何事都會溫柔耐心……我會在新婚之夜問她是否喜歡與我親吻,只准許她一個人叫我的名字為『阿正』……』」

楚望「哎呀」一聲,想不到謝擇益還有這樣的純情年代,不由咯咯直笑。

門外輕輕叩響,謝擇益一手扶靠門框問道:「什么使你這么開心?」

她輕聲問:「就要出發了么?」

他嗯了一聲,「如無例外,下周二一早。」

怡說:「我去廚房看一看菜幾時做好。」

謝怡閃身出去